顯然的燕菱歌沒有認出這是在姻緣橋邊與她紅線相牽的那個白衣公子,但是暮白卻一眼認出了燕菱歌。
有些意外,居然還有如此好看的女子。
一襲天水碧的衣衫,似乎承著靈山秀水的靈氣,眉目如畫,最好看的,便是那一雙眼,乾淨純粹的一雙眼。
暮白的嘴角微微的帶起了一個弧度:“無妨。”聲音雖然有些溫潤,但是很好聽。
燕菱歌似乎才適應那光線,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樣,卻恰好是他彎起嘴角的那一刻。
許多年後,燕菱歌還記得那次初遇暮白時的情景,那天一切都是那般的恰好。
溫柔的風,吹落的花瓣,身後的陽光,還有暮白嘴角的那一抹笑容,成了一幅絕美的畫永遠的定格在了燕菱歌的心間,那一瞬的溫柔,卻是在今後的歲月之中再也難見的。
那人站在那裡,清清淺淺的模樣,讓燕菱歌怦然心動,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說的便就是他了吧。
桃花十裡錦繡,竟不及那個人半分的顏色。
先是暮白轉身離開的,離開的時候青絲上的一片被風吹落,落在了燕菱歌的指尖,燕菱歌接住那瓣落花,看著他遠去的身影,不知怎麼的有些惆悵之意。
而在暮白離開之後,在桃林深處的秦笑追了上來:“我是不是看錯了,那不是燕小姐嗎?她怎麼會在這裡。”
習慣性的摸著下巴說道:“這燕小姐感覺和我在宴席上看的有些差彆,但是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
但是暮白卻語氣淡淡的說道“你沒有看錯,確實是燕菱歌。”
暮白說的很淡定,但是秦笑就不淡定了,他驚訝的說道:“你怎麼知道那人是燕菱歌?你以前見過。”
好看的薄唇吐出兩個字“沒有。”便離開了,而留下秦笑在那裡怎麼也琢磨不透暮白究竟是怎麼看出來那個碧綠色衣服的女子就是燕菱歌的。
最後在秦笑問的不耐煩的時候,暮白說道:“能撐的起這一襲天水碧的,除了京城第一美人燕菱歌還能有誰。再有,那塊玉佩上有一個‘歌’字更證實了我的猜測。”
秦笑似乎還有疑問:“那現在的這個是燕菱歌,那我在宴席上看到的是誰。”
“燕菱歌不是有一個孿生兄長麼?”
秦笑……
到了夜間的時候,燕菱歌估摸著時間,差不多太子也該走了。於是慢悠悠的下山。準備回家。
東風夜放花千樹,更零落,星如雨。
夜間的上京果真是要比白日熱鬨的多,也多了彆樣的風情,車水馬龍,路邊點的琉璃燈流光溢彩。
也不是沒逛過夜市,隻是感覺今夜比平常熱鬨多了。
許多盛裝打扮的年輕男女讓燕菱歌十分的好奇,畢竟的話大慶雖然風俗比較開放,但是到了晚上姑娘家不帶麵紗還在街上的可不多。
走了一會兒,燕菱歌找了一家茶樓,要了一壺龍井茶和幾盤點心,看著街上未戴麵紗的美人們不由得輕歎,怎麼今天沒穿男裝出來呢,不然還可以結交點佳人。
夥計手腳麻利的將茶和點心上好,這茶樓的點心也是彆具一格的,全部是用當季的鮮花製成拚成花的形狀,入口清甜,上的龍井茶,茶味清淡,配這鮮花的點心剛剛好。
嘗了一口覺得味道不錯,燕菱歌說道:“這點心倒是做的精巧,怎麼都點心都是用鮮花做的呢。”
燕菱歌穿的是一襲碧綠的衣裳,為了避免惹來麻煩,所以帶著紗帽,雖然看不清模樣但是從身形上可以看得出是個美人,聲音還特彆的好聽。
夥計覺得應該是個漂亮的姑娘,於是就說道:“姑娘是外地來的吧,今天是花朝節,按照習俗就該吃鮮花做的點心的。”
因為自小在逍遙穀內長大,而到京城之後也四處遊曆,雖然聽聞過花朝節,但是還是第一次在上京見到,因為之前幾年花朝節的時候正好是燕菱歌回逍遙穀。
燕菱歌好奇的看著說道:“這花朝節有什麼好玩的呢?”
夥計聽了燕菱歌的話笑了,“這花朝節啊最好玩的是晚上,白天除了迎百花娘娘,晚上凡是未嫁未娶的青年男女都出來了。”
燕菱歌在夥計的一番解釋之下才知道原來這花朝節會有那麼多的未婚男女來,是因為這一天,凡是未婚青年男女均可上街,如果遇到自己的心上人,就互換定情信物。等回去之後讓父母提親,成就一段大好的姻緣。
而在這一天年輕的女子則可盛裝打扮上街也不會有人說閒話的,燕菱歌這才明白為什麼街上的女子沒有如往常一般戴著麵紗。
花朝節這一天,上京沒有夜禁,燈火徹夜不眠。
晚間的時候可以在護城河畔放河燈祈願,花燈製作是各種的精巧,而到了午夜時分,則有人在城樓上放煙花。
那些手藝人在這一天相互比拚,花燈是比較誰製作的好,煙花也是比誰做的新奇,總而言之,花朝節這一天比之新年還要熱鬨。
聽了夥計的介紹之後,燕菱歌不由得有些心動,於是想著乾脆不回燕府了,難得遇到百花節,就好好玩玩。
燕菱歌戴著剛剛買的麵具,看著那些精致的花燈眼花繚亂。
她不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大家閨秀,這麼些年她遊曆過許多的地方,對於集市的熱鬨也沒有一般的女子那麼好奇。
但是愛美是女孩子的天性,那些精致的花燈看得燕菱歌讚歎不絕,每個都很好看,不知道該買什麼樣的。
花燈製作確實精奇,有製作成十二生肖的模樣的,也有繪著美人的美人燈,還有好些都是燕菱歌平時沒見過的。
燕菱歌在一家角落裡看中了一盞蓮花燈,雖然外表如普通的蓮花燈一樣,但是不知是怎麼製作的。點上蠟燭之後不是黃暈的光,而是透明的白色,栩栩如生的花燈似乎是一朵開在池塘之中的白蓮花閃耀著淡淡的白色著光芒。
準備拿起那盞等細看的時候,卻有人同時拿起了那盞燈,冷梅的香味,骨節分明的手。
那人的手頓了頓,見是位帶著麵具的姑娘,便鬆手,而燕菱歌也看見了那人,叫道:“是你啊。”
有些疑惑,就見燕菱歌摘下了麵具,此時也不知道是誰放起了煙花,燕菱歌的身後是燦爛的煙花,但是她的笑靨比煙花還要燦爛,黑色的眸子裡帶著欣喜:“今天你撿到了我的玉佩,那這盞花燈就送給你吧。”
看著蓮花燈,暮白有些遲疑,燕菱歌說道:“就當是表達我的謝意吧,如果你不收下我就生氣了。”
暮白接過了那盞蓮花燈,燕菱歌問暮白:“我叫燕菱歌,你叫什麼。”
“在下暮白”。
暮白淡淡一笑,眉目如畫,溫潤如玉。
但是燕菱歌好容易再見到暮白,也不放過這個搭訕的機會,問道:“你是一個人嗎?”
就見暮白轉身離開了,燕菱歌還在後麵緊跟不舍,暮白也沒有說什麼,聽燕菱歌詢問,就說道:“和朋友一起卻走散了。”
聽了暮白的話之後,燕菱歌笑得很開心:“那也就是說你現在是一個人了,我正好也是一個人,不如我們結伴一起玩吧。”
暮白沒同意也沒反對,但是燕菱歌理所當然的將暮白的沉默當做默許了,很開心的跟在了暮白的身後,暮白也沒說什麼。
厚著臉皮跟著暮白,兩人之間有些沉默,一向伶牙俐齒的她居然第一次有著局促的感覺,麵對著暮白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