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師哥。”段無名很有把握的說。
“你下去吧。”林三星說了一句,段無名就退了出去。
雖然給段無名交代了,還是沒有卸去心裡的那一絲隱憂,以為能夠卸去,沒有想到反而越來越強烈,右眼皮跳得更加的厲害。
走出忠義堂,來到武場,弟子們都在勤加修練,看見林三星都紛紛停下練武向林三星行禮,林三星揮了揮手,這些弟子們就繼續勤加修練,臉上流下一顆顆汗。
穿過武場來到擺擂台的地方,方圓有兩千米寬長,中間有一個擂台,擂台的中間插著一根白色的武旗。
明天邀請到的,沒有邀請的各路英雄豪傑都會來到這裡,用他們的絕學打敗對手,擔心的是沒有邀請到的武林邪路人士也會來到這裡橫加阻擾,暗地裡算計,到時候防不慎防。
畢竟自己的忠義門派在江湖上非常的小,因為忠義,做事得到江湖上的認可,門派雖小,卻是受人尊敬,一呼萬眾都會來。
自己的武功和師弟的武功在那些江湖豪傑麵前不值一提,明天一定是高手如雲,望著遠方漸漸黑下來的天,長吐出一口氣,往回走。
穿過武場沒有進入忠義大廳,而是朝左邊的灰色長廊走去,很快就進入一間房,一眼就看見放在圓桌子上麵的陽夕刀,這刀的名字是自己所取,跟隨自己無數年,為了自己走到今天立下汗馬功勞。
“師哥還不睡?”從床上傳來妻子溫柔的聲音。
每到天剛黑下來的時候妻子就躺在床上睡覺,在天幾乎還沒有亮的時候起來,妻子是農夫的女兒,在茶樓相識,如今跟隨自己也是有八年。
自己的女兒也已經有了六歲,一直忙於忠義堂的事情,無法抽出時間好好的照顧女兒,妻子也說要抽出時間多陪陪女兒,可是也看見,忠義堂的大大小小的事物都需要自己親曆而為。
自從師父離開這個世界以後,自己接管師父的職位就是如此,三年來沒有很大的改變,這些妻子都是看在眼裡的,隱憂卻放在心裡。
作為林三星的妻子,如月又怎會不知道?眼看著丈夫的黑發上麵有了一絲絲白發,眼看著丈夫每天下來,累得有些蒼白得病態的臉,怎麼能不擔心?
也知道,就算擔心也改變不了丈夫的意誌,生前師父一直對丈夫和自己很好,師父的遺恨是建立起來了忠義堂,卻沒有時間和精力將忠義堂發揚光大,所以重擔落在弟子的身上。
丈夫是師父一手栽培起來的,師父撫養了他那麼多年,教會了他那麼多,花費了那麼多的心血,他怎麼能辜負師父的一番心血?
“你睡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處理。”說著,林三星就在書桌前麵坐下,用毛筆研墨,展開白色的紙,準備要寫字。
臨到下筆的時候,卻遲遲不下筆,最後將那一張白色的紙揉成一團,扔進垃圾箱裡。
到現在,右眼皮也還是沒有停止不跳,從來沒有過這樣的事情,看來,明天真的有大事要發生,也或許是巧合,不過是自己聽過陳無情的話,潛意識的覺得明天一定有巨大的事情發生。
陳無情的武功那麼好,或許無意中,他在自己身上,施過了什麼魔法?看起來他的武功非常的高深莫測,自己和他單打獨鬥,不是他的對手,他卻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
那個時候,他如果要傷害自己,現在的自己也不會坐在了這個溫馨的小屋裡麵。
強迫自己不要去想陳無情,總是止不住的要去想,他在自己的心裡引起的震撼可以用驚濤駭浪來形容,他是一個恐怖的存在。
他沒有要傷害自己,為什麼要在武林大會開始的前一天暴露自己的身份?自己也知道,這次武林大會和江湖上公認的武林大會的意義不一樣,江湖上公認的武林大會每一年都會舉行,推舉一位武林盟主。
自己舉辦的是為了邀請各路江湖豪傑來鏟除社會春筍般起來的邪教。
想得心裡越來越亂如麻,腦海裡有無數種思緒糾纏,甚至要爆炸了,放下毛筆,本來要寫給自己的同門師兄,飛鴿傳書邀請他來,還是放棄了,雖是同門師兄,他卻已經被師父逐出師門,再也不是忠義堂的弟子。
如果要師兄回來助自己一臂之力,師兄恐怕也不為所動,因為他不再是師父的弟子,不再是忠義堂的弟子,就算師兄回來,九泉之下師父的亡魂恐怕也不高興不答應,還是算了,雖然他的武功高自己很多,有他在,自己的安危和忠義堂的安危都沒有什麼問題。
扭頭看了看床上的妻子,妻子已經睡著,嘴角上麵還掛著淺笑,妻子肯定在做香甜的夢。
忽然發現這麼多年,沒有如此時的感覺到妻子的存在,一個再堅強的男人,偶爾也會有脆弱的時候,有需要依靠的時候。
現在的林三星覺得自己需要妻子作為依靠,自己的心也有很脆弱的時候,有的時候,像小時候失去了媽媽般無助,從來沒有如此時的感覺到自己離不開妻子。
妻子是生命裡重要的存在,好像明天就會生離死彆,留下妻兒在這個世界上孤苦的流浪。
收起思緒,脫掉身上的外套,躺在床上,現在不睡,明天就會沒有精力來應付突發的和不是突發的事情,很快林三星就睡著。
從忠義堂出來,陳無情搖搖頭,拄著拐一步一步走,走到夕陽西下。
其實陳無情早就是已經看出來,明天的林三星逃不過此劫,這都是命中注定。
知道他不會相信自己的話,在這裡隱居三年,也要離開這裡,去天涯流浪。
陳無情走出龍虎鎮,步伐矯健速度飛快,如果不近看根本就無法認為他是瞎子,就是連常人也幾乎無法走出他那樣的速度。
走到一棵很大的鬆樹下,陳無情停住急促有力的雙腳,靠在鬆樹下,坐了下來:“小鬼下來吧。”陳無情拍了一下黑色的長袖,說了一聲。
在這裡看不見人煙,可是陳無情喊小鬼,明顯不是對自己喊的,不明真相的人還以為他是在自言自語,這個瞎子不僅是個瞎子,還是個神經病。
可是陳無情的話音剛落就從那棵巨大的鬆樹上跳下來一個人,像一朵白色的雲飄下來:“老鬼,叫我來到這裡要做什麼?不會又要我潛藏到大陸外去為你尋找什麼魔法師吧?這世界之大,尋找一個魔法師哪有那麼容易。”
“這一次不是,你快把我的眼睛解開。”
“哦。”段無名答應一聲就站在陳無情的麵前,從衣服口袋裡麵拿出一把精致的刀子,削去陳無情臉上的疤痕,兩塊完整的疤痕落在段無名的手中。
陳無情的雙眼睜開,雙眼皮,雙眼明亮,一點也沒有受傷的樣子。
雙眼放光的看著段無名,段無名的心裡抖了一下,師父的目光從來沒有如此時這般明亮過。
看著師傅的目光也就知道對師父和自己有好處的事情要發生,對自己和師父有好處的事情要發生,對他人往往沒有什麼好處,不過也沒有什麼大壞處,沒有造成人員傷亡。
雖然自己極力的反對,徒弟怎麼能拗過師父的執拗?更何況,陳無情的無情不是白白來的,是有名的無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