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玉香突然聽到一個女人說出回春丹的功效,大吃一驚,轉頭一看,隻見旁邊隔著一張桌子,坐著那個讓自己嗤之以鼻的女人!
“你給若惜下了這種卑鄙的迷魂藥,到底想乾什麼?”說話間,花薰媚已站在她麵前。
魏玉香瞠目結舌,怔怔的瞪著她。花薰媚抑製著胸中的怒火,話語如疾風驟雨,撲麵而去:“女孩子家家的,小小年紀,就無惡不作,真得好好管教管教。”
“你憑什麼管教我?你一個狐狸精,居然如此口出狂言,管教本郡主?怕是連給本郡主提鞋的資格都不夠。”魏玉香牙尖舌快。
“彆說沒有資格提鞋了,給你倒茶,我都不稀罕!”
“你這潑婦,存心找我麻煩是不是?”
“就是看不過你的所作所為。”她審視著自己的女兒,心內五味參雜,表情平淡,“人命不由人決定,既然事情已經發生,甭管好壞,都得認。”
魏玉香冷哼一聲,手稍動,五根銀針就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飛出去,而後,就靜靜地等著她毒發身亡。事出意料之外,花薰媚抬起手,隻見三根修長的手指間,穩穩當當的夾著五根銀針,魏玉香驚呆了,喃喃道:“不可能!不可能!還從來沒有人能逃過我的銀針。”
“也從來沒有人能用銀針刺到我,任何劇毒,在我手裡,也能化解。”花薰媚彆樣的氣焰展現出來,周圍圍了許多觀眾。
如此一說,魏玉香恍然大悟,更是驚詫:“難道,寧若惜身上的毒……”從這一刻起,她不敢小窺這個女人了。
將軍府裡——
寧若惜趕回來,隻見赫雲成躲在房間內,極為痛苦的輾轉。“雲成,發生什麼事了?”寧若惜衝過去,赫雲成坐在圓桌前,身體浸在火裡一般,緊繃著每一根神經,艱難的自控著。
那寧若惜撲到他麵前,隻見他雙目如火,麵色被汗水浸的通紅,攥的緊緊地手上青筋突兀著,似能看見血液在裡麵躁動,仿佛一頭饑餓的猛獸!寧若惜話音才落,他就迫不及待的將她攬入懷裡,熾熱的臉龐使勁在她脖子裡磨蹭。
“將軍,這是做什麼!”寧若惜反抗。
赫雲成發情的貓兒一般,體內激增的雄激素支配著他的行動,見狀,石炎驚惻的吞咽了下喉嚨,上前一步,眼睛睜得銅鈴一般,緊張的喊:“將軍!”並企圖製止。
赫雲成粗魯的踢開他,嚷:“給我滾出去!”遂抱起若惜,撲進了床幃,整個兒身軀,散發著不可抑製的熱量,肆意在她身上滾動。
寧若惜很害怕,即使喜歡,也不能在這個時候發生!“將軍,忍耐些,忍耐些!”
赫雲成對帳外大喝:“滾!”
石炎急的跺腳,不肯離去,他想把若惜從他口中救下,可赫雲成又一聲大喝:“你怎麼還不走?本將軍的事,你想管嗎!”
石炎極不情願的轉身跑了,雙手抱著頭,心裡的憤懣似要衝破胸腔,橫衝直撞,悲聲四溢!“哎喲!不長眼的東西,看見鬼了,撞死我了!”
“二夫人,二夫人對不起!”他慌亂的道歉。
如燕揉著肩,怨聲載道:“不是冤家不聚頭,我怎麼就跟你衝撞上了?這麼急,趕著去投胎啊!”
石炎心煩意亂的撓撓頭,氣惱不已,心神不定:“將軍……將軍怎麼變了個人!以往,他很自律的,絕不會……絕不會……”
如燕見他神色不對,話也不對,忙問:“怎麼了,他又乾什麼了,你倒是快說!”
石炎很惡之極,難為情道:“將軍跟若惜,他們在房裡……”
不用再說,如燕已全然明白了,呼吸變得局促。惶恐的問:“你看見了?”
“剛才,他吵著渾身發熱,讓我去把四夫人叫來,誰知道,他真的是瘋了!”
“這怎麼得了,怎麼得了!”如燕急的跺腳,不知所措。
石炎也不知如何是好:“他們的事,外人也不好管。我隻是,覺得將軍太突然,畢竟,這種事怎麼可以隨便而為之。”
“自從他跟寧若惜這個小狐狸精在一起了,我就感到他跟從前不一樣,你說,是不是寧若惜這個小賤人,給將軍吃了迷魂藥!”如燕急的打顫。
“不許你汙蔑若惜!”
“事到如今,你還護著她!”
“都是將軍的意思,她有什麼辦法,她怎麼抵抗得了!”石炎辯解。
如燕悶悶的哼了聲,便怒氣衝衝的往他們臥室走。石炎叫道:“二夫人!”如燕一頭向著那裡去,他隻得跟上。
“雲成,彆這樣,這麼多人,以後還怎麼在將軍府立足?”經過一番親熱折騰,體內的熱切慢慢減退,意識稍微清醒,看著身下的她,淚流滿麵,衣衫不整,頓時下了床,忙忙的整理衣衫,不安道:“若惜,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寧若惜急忙整理了身上的衣服,坐起來,抽噎問:“怎麼會這樣?”
“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兩天,我總像深處烈火中一樣!晚上的時候,我不是給你說過。”赫雲成忙亂道。
“莫非是……”她想到魏玉香說的話,驟然,一股緋紅湧上臉頰。
“怎麼回事,若惜,我怎麼會這樣,為什麼?!”赫雲成急切的追問。
寧若惜看著他,心想:“那股火焰,居然可以持續那麼久?”
這時,如燕衝進來,瞪著兩人,憤憤地說:“大白天的,乾就乾了,居然還不關門,擔心彆人看不見聽不見嗎?”石炎緊隨而至。
赫雲成轉過身,吃吃的:“混賬話!”
如燕豁的哭起來:“要不是實在不像話,臣妾也不敢乍著膽子來!先是那個趙雪菲,又來一個寧若惜……將軍,門前人來人往的,看見你們在這兒苟合,將軍的顏麵,還往哪裡擱呢!”
“閉嘴,我不要聽你這潑婦講話!”赫雲成揚起手,如燕的哭聲也加大了,石炎心有餘而力不足,寧若惜阻道:“將軍,姐姐說的對,姐姐說的對!”她低著頭,羞慚之極。
“就是你這狐狸精的緣故,還在這兒裝傻充愣,天底下怎麼會有如此無恥之人!”如燕舉起手,卻被石炎抓住手腕,落不下去:“二夫人,這種事,您就彆攙和了!”
寧若惜扭頭鑽進床幃去,石炎看著,心疼的很,卻不敢有任何動作。
如燕嚷道:“你不是不甘心嗎,怎麼冤大頭都由我來當!”
赫雲成道:“誰不甘心?”看著石炎,話裡有話,石炎鬆開如燕,皺眉道:“將軍,你不該那麼對若惜。”
氣氛霎時重了許多,“若惜是我的人,我想什麼時候就什麼時候,我的私事,什麼時候輪到你管了?”赫雲成怒視他說。
如燕哭天抹淚的,稍微定定神,啜泣道:“我們都是為了將軍的威嚴不受到損失。”
石炎深深地看了赫雲成一眼,漠然走了,“你也出去!”如燕被趕走,赫雲成的心涼了大半兒,為剛才的所作所為心有餘悸。坐在桌前,久久的沉思。
寧若惜側身躺在床上,眼睛濕潤,臉頰上卻蕩漾著幸福。回想如燕雪菲他們兩個,個個如狼似虎,恨不得把自己一口吃了,如果不用點伎倆,怕是根本待不下去!因此,赫雲成剛才的舉動,她隻當做太過衝動,並沒有想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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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曠的蒼穹下,野風呼呼,野草蕩漾。
濃烈的酒味兒刺激著人的嗅覺,好像任何一樣東西都被染上了酒味兒,天上的雲醉了,地上的草醉了,整個身心似乎都醉了,隻有那思想,那煩惱,好像在這種醉態中越來越清醒,越來越清晰。
石炎醉了,也清醒著,清晰與朦朧的惡劣感覺使他扔開手中的酒壺,前襟都濕透了,臉也濕透了!“為什麼!為什麼……若惜,赫雲成,你憑什麼那麼對她,憑什麼那麼對待一個弱女子?!”她似要尋個答案,但答案已經清晰的展露在胸中,隻是他不願意相信而已,所以灌了一肚子烈酒,然後仰天躺在草地上,悲傷的喃喃。
“就算你死了,他們也不會掉一滴眼淚,你以為將軍會把你當成兄弟看嗎?”如燕盈步走來,“在戰場上,每個人都可能是兄弟,在家裡,你把自己當條狗,還沒有人願意喚呢!”
“你不也是嗎?開始還以為你這個二夫人有多了不起,在三夫人跟前,你有招兒,那是因為赫雲成不愛她,寧若惜就不一樣了。”石炎醉醺醺的說。
“有什麼不一樣?!不就是個丫頭片子,比我年輕嗎?等將軍玩夠了,自然會踢開她。當初,他可不就是那麼對我的?”如燕瞅了眼酩酊大醉的他,接著道,“之前,我說你跟她不正常,還偏不承認,害我被將軍罵了一頓,現在看來,你有什麼清高的?”
“我不清高……誰說我清高……我就是赫雲成的一條狗,由他使喚來使喚去……”
“算你明白。”
“不過,你汙蔑我對你有什麼好處?”
“你對我,當然是沒什麼用處,可是 你想啊,寧若惜跟你通奸,會是什麼下場?”
石炎一驚,欠起身,道:“你那麼做,目的是趕走若惜?”
“不趕走她,不就是老虎麵前養頭獅子嗎。”如燕感到他有那個意思,瞅他說,“你要是喜歡,就去爭取,反正她在將軍府的日子也不好過,你願意,我就幫著你,怎麼樣?”
石炎心有所動,低眉思忖。
這一天,從前線傳來消息,魏軍大敗,魏永帶領的一萬多人的軍隊,被對方的千人隊伍打的丟盔卸甲,落荒而歸。
這件事立刻在永州城鬨得風起雲湧,魏軍接二連三的奔回,老百姓哀聲一片。
“皇上,永兒為保護林州,如今身負重傷,不能親自來見,請皇上見諒!”魏陽王拱手站在九五之尊麵前,蒼邁的聲音裡夾雜著強烈的隱憂。
皇上當然失望,朝廷內外怨聲載道,烏煙瘴氣。“朕早就說過,魏永年輕氣盛,不是打仗的材料。紙上談兵論嘴上功夫行,實際出戰,可不如赫雲成!”皇上說。
魏陽王一頭冷汗,聽到赫雲成,自有說辭:“皇上有所不知,如今的雲成大將軍可大不如前了,箭傷一直沒有痊愈,又娶了個小妾,整天兩個人千恩萬愛,哪裡還想得起國家大事?”
此段略過。
魏陽王府中,每個人都為了魏永的傷忙進忙出,送些湯湯水水,飯菜醫藥。
“哥,爭取到這個機會,廢了我跟爹多大力氣啊,你怎麼就不爭氣,一個對十個,還打了個敗仗回來!”魏永倚在床上,膝蓋及下都包著紗布,魏玉香站在一旁踱來踱去,批評不斷。
魏永品貌還算端莊,眉目白淨,著一身常服,此刻是又煩又氣,“你說夠了沒有?待會兒爹回來,肯定也要說,你且把話都憋在肚子裡,到時候你們倆一起發飆,看我還沒疼死難受!”魏永不耐煩的說。
魏玉香一本正經的,對著他,一臉著急:“哥,我為了咱們家能立住腳跟兒,幸福都不要了,你就隨隨便便的樣子,成敗對你來說,都無所謂是不是?”
“嘖,我知道你跟爹辛苦了,可是你們知道沙場是什麼地方,刀劍無眼呢!”魏永還理直氣壯。
“你就是貪生怕死!魏家,怎麼會有你這種鼠輩!”魏玉香說這句話的時候,方覺得當初赫雲成說的“精忠報國,誓死不屈”並不是每個人都能做到。
“你還是不是我親妹妹了,怎麼就一心盼著我死呢?”
“你太讓人失望了,怪不得赫雲成得皇上重用,他每次都是凱旋而歸,是皇上和上上下下老百姓的希望!”
“你就那麼看不起我!我這不是……不是沒有經驗嗎?”
魏玉香瞅了他一眼,遂走了。
魏陽王歸後,難免又會斥責魏永一番,魏永仗著自己是獨生子,死豬不怕開水燙。魏陽王也拿他沒辦法,隻氣的喘不過氣來。
魏玉香扶他外間坐下,勸道:“爹,您消消氣,哥受了傷,剛回來,心情不好,我們給他一點時間。他那麼大的人,會明白我們的苦心的。”
魏陽王歎了口氣,僵著臉說:“還是香兒懂事,若你是個男孩子,本王也不用操那麼大的心。”
魏玉香勸慰了一番,因問:“爹,前兩天,我在街上遇到了醉花樓那個狐狸精。爹,我真不明白,既然她是您的老朋友,怎麼都不告訴我呢?”
魏陽王頭頂仿佛打了一個響雷,豁然站起身,驚道:“什麼,朋友?!”
魏玉香微微詫異:“是啊爹,要不然,她怎麼會知道您的絕門密學?”
“什麼絕門密學,花薰媚都給你說了什麼?”魏陽王急急的問。
見他如此緊張,可見他們之間的確有淵源,魏玉香道:“上次寧若惜中了我的銀針,大難不死,就是她救的。今天我向她使針,她卻能夠用手夾住,我就奇怪,銀針可是從來沒有人躲得過啊!我問她,她才說了,跟爹是老交情,老朋友了!為什麼不早說呢?”
“那不是為你著想嗎!”魏陽王扯謊道,“你最恨的就是那種女人,即使是老朋友,也斷了,她卻還沾上來了!”
“爹說的對,我最討厭煙花女了,可是,女兒三番四次的跟她拌嘴,那是因為在我眼裡,她無清是個陌生人,早知道是這樣,我就忍一忍了。”魏玉香道。
“覺得沒有必要。”他心事重重的樣子。
魏玉香笑道:“不滿爹說,前幾天,女人叫人砸了她的樓,那些不要臉的婊子都哭天抹淚的,彆提多揪心了。”
魏陽王震怒:“這種事,你怎麼不早說!隻不過吵幾句,犯得著鬨出那麼大動靜嗎?怪不得近日走在街上,彆人一看見我就低頭議論,想是你惹得亂子,弄的人看笑話!”
魏玉香冷笑:“爹,那有什麼關係。隻是,她既然是您的朋友,女兒也隻好收斂點兒。真想不到,爹會搭上這種女人。”語畢,即走了。魏陽王欲解釋什麼,哪裡還看得見蹤影。
回到房裡,感覺空蕩蕩的,桌子上放著一個畫軸,走過去打開一看,竟是娘生前的畫像,遂喚丫鬟來問:“娘的畫像怎麼會在這裡?”
丫鬟解釋說:“今天給郡主打掃了房間,王妃的畫像上落滿了灰塵,就拿出來擦擦,忘了放回去。”說著,就動手收拾卷軸,魏玉香道:“不用了,王妃的畫像,以後就掛在東麵牆上。”丫鬟應了便去掛。
麵對久違的畫像,魏玉香心裡十分懷念佩珊,幻想著有娘的溫馨。
經過幾天的整修,醉花樓才恢複生氣。寧若惜前來看望:“花姨,想不到郡主這麼狠,居然用這種辦法對待你。現在,一切都好了嗎?”遂有丫鬟遞上一把玉做的扇子,花薰媚接了,笑道:“好了好了,那郡主再有能耐,也奈何不了我的。若惜啊,你成了將軍府的四夫人,出手就是不一樣!”看了一會兒扇子,讓人拿去放起來。寧若惜春風滿麵,笑道:“是我來遲了,雲成他,總也離不開我,所以到現在才過來。”
花薰媚轉過身握住她的手, 意味深長的歎了口氣,小聲說:“你是不是在郡主那裡得了什麼藥?”
寧若惜一驚,縮回手,羞怯的樣子:“花姨,你怎麼知道!”
花薰媚奇怪的笑了笑:“我是誰呀,千年難得一遇的狐狸精啊!什麼味兒,是我聞不到的?”
寧若惜不禁笑道:“花姨是好狐狸精。”
“我說若惜,”她轉而又極為鄭重的,“之前她那麼害過你,你就不怕她給你的是毒藥?”
寧若惜心情複雜:“我說了,我的傷,跟郡主沒關係,是個誤會罷了。那藥……我也想不通她為什麼對我那麼好,不過真的不是毒藥,而且……”
“彆傻了,她不懷好意,說不定耍得什麼心機。那種藥,男人吃了,可怎麼得了!”花薰媚略顯憂慮。
寧若惜尷尬的要命,沒等她說完,便話鋒急轉,花薰媚隻好把話咽回肚子裡。
一日,花薰媚氣不過,又找上王爺府,剛伸出手去叩門環,卻來了一個年輕男子,男子塞給護衛大把的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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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男子塞給護衛大把的銀子,求說:“這位大哥,麻煩你把這個東西交給郡主。”又從懷裡掏出一個錦盒,遞給護衛,護衛卻不肯收。
花薰媚拽了他旁邊去,那人正是張啟,見抓自己的正是那天跟魏玉香鬥嘴的老鴇子,眉峰頓時皺緊了,“小子,你想送給郡主什麼東西?”她問。
“關你什麼事。”張啟欲不理她。花薰媚阻住他的路,氣鼓鼓的說:“老娘一看你這模樣,就知道你心裡想什麼。郡主那麼心高氣傲的一個人,任你把星星摘下來送給她,她也不會接受你的。”
“我就長得如此不招人待見嗎?!”張啟怒了。
花薰媚笑道:“不不,並不是你的問題,而是,我覺得郡主麵冷心冷,喜歡上她的男人,都會很累很痛苦,否則你也不用托張三李四的,直接給她就是了。”
“就算會很辛苦,我也會追到底!她的為人,我比你清楚,但是不會在知難而退。”張啟自信滿滿,因為他有恒心。
花薰媚仔細審視著他,十分滿意的態度。張啟遂問她憑什麼來,她說:“你要是真喜歡郡主,那跟我的關係是非同小可。”說著,從他手裡拿過錦盒,一麵走一麵道,“我代你送給她。”張啟不放心:“你跟郡主什麼關係!我的寶貝,你該不會想私吞?”
花薰媚隻說明自己的人格是很崇高的,後用了許多計謀才混進王爺府的大門,也多虧了張啟掩護。
魏玉香正從閨房而出,與花薰媚迎麵相見,另有侍衛對花薰媚不依不饒,“郡主,這個女人非闖進來不可!”侍衛道。
魏玉香揮了揮手:“你們退下。”侍衛們退下,對花薰媚說,“即使你跟爹是朋友,王爺府也不是隨隨便便就可以進的!”
花薰媚道:“我可不是隨隨便便進來的,艱難險阻,很多啊!好容易才進來,是為了給郡主傳樣東西。”說著,將錦盒遞給魏玉香,她當即打開看了,見是那隻麒麟紅玉鐲,大吃一驚,不是摔斷了嗎,怎麼會這麼完美無缺的出現在眼前!
“這麼漂亮的玉鐲,看上去很貴重,公子對郡主非常有心呢!”花薰媚笑說。
斷而複合,可見張啟在利用玉鐲喻指自己跟他的關係,複合的多麼天衣無縫!魏玉香心有所動,臉漲得緋紅,仍故作平常,將錦盒交給身後的丫鬟,正視麵前的女人,問:“你們怎麼勾搭上了?”
花薰媚略顯不高興:“何必這麼說呢,郡主?才巧碰見,他讓我捎著罷了。有一件事,不知道郡主意欲何為,今天就上門求個明白來的。”
“你不是最直來直往的嗎,今天怎麼拐彎抹角起來。”
“那我就說了——還是那天,問了你半天,都沒給出答案的。你乾什麼讓寧若惜給赫雲成吃回春丹?”
魏玉香非常平和:“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你很多遍了,你既不相信就算了。”
“不可以就這麼算了!”
“你想乾嘛?”
“我要去告訴若惜,你的陰謀!”
“哪有什麼陰謀?”
“知郡主者莫若老娘。”
“豈有此理!”
“從郡主跟這個世界見麵的那一刻起,就是‘豈有此理’的開始!”
“你這個老女人,在胡說八道些什麼?”
“你,不需要懂。”花薰媚滿含傷悲的轉身欲走,卻永遠走不了了!隻見後心處,刺著一把匕首,她的心,被徹底刺碎!殷紅的血順著鋒刃往下劃,身體因莫名的痛處而微微抽搐。
“隻有死人,才不會開口說話,誰讓你自以為是!”魏玉香緊緊地攥著匕首,惡狠狠的說。旁邊的丫鬟嚇壞了,弄掉了手裡的錦盒,玉鐲,再一次斷成兩截。
恰在此時,張啟終於擺脫了護衛的攔阻,剛衝到長廊下,就看見這幅景象。隻見花薰媚緩慢的回轉過身,嘴角,鮮血淋漓,淒絕的眼睛瞪得很大,周圍靜謐的死了一般,魏玉香額上滴下冷汗,眉毛微蹙,靜靜地瞪著她!
張啟看見花薰媚背後那把血淋淋的刀子,惶恐至極!“玉……玉香!你殺人了!”他驚惻的沉沉的喊。
丫鬟早已驚慌失措跑走了,許多奴才都看見了,魏玉香也有些害怕了,試圖拔出那把匕首,讓花薰媚握在手裡,說她自殺!花薰媚心如刀絞,抓住她的手臂,費力道:“香兒……香兒,這就是報應嗎?這……就是報應嗎!”與此同時,眼淚仿佛斷了線的珠子,大顆大顆的往下落。
“花老板娘!花老板娘!”張啟趕來,花薰媚癱倒在他懷裡,他急促的叫。
魏玉香神智驚慌,蹲下身,竟用手掐住她的脖子,張啟驚道:“你還沒有鬨夠,想殺人滅口嗎!”
忽有一威肅的嗓音乍然響起:“住手!”
魏玉香唬了一跳,抬頭叫道:“爹!”
魏陽王良心未泯,急忙令人請太醫,將受傷的花薰媚扶進房裡。
“爹,這個女人會破壞我們的計劃,為什麼要救她!”張啟在床前看著花薰媚,父女倆旁邊吵嚷。
“你還有臉這麼說,就算她成了我們的阻礙,你也不能對她下毒手!”魏陽王斥道。
“為什麼不能?誰擋了我們的路,我就要殺誰!”魏玉香不知悔改。
“你可以殺任何一個人,但她是你娘,你不能這麼對她!”一怒之下,那個埋藏已久的秘密脫口而出。
“什麼?”魏玉香如遭晴天霹靂,難以置信的搖搖頭,“不可能……爹,您怎麼了,我娘早就死了!”聞言,張啟在旁邊靜觀事態。
魏陽王無奈吐露事實:“你跟永兒,同父異母,那個死去的王妃,隻是永兒的親娘,醉花樓的花薰媚才是你的親娘!”
可想而知,魏玉香一時根本接受不了,隻當胡說,扭頭跑了出去!張啟留也不是,走也不是,魏陽王情急催她:“快去把她追回來!”
張啟方恍然追去。
“是我罪有應得,這輩子千不該萬不該,就是想攀龍附鳳,跟了你這個王爺……”花薰媚歪在床上,呻吟著。一時太醫趕到,魏陽王又急又氣。
***********
匕首刺中了心脈,無計可施,無藥可救,花薰媚流血過多而死。
魏玉香花了很長時間才接受這個事實,虧了張啟對她不離不棄,時時刻刻勸說她。“她臨終時,希望張啟好好對待我們的女兒。這輩子,本王從來沒有聽過她一次,這次女兒的終身大事,就由她做主。”魏陽王心存愧疚,對花薰媚多多少少還有些感情,隻是花薰媚的死訊,一定要封閉,免得傳到外界,招來嘲笑聲。
張啟再一次把斷裂的玉鐲鑲實,送給她,她歉然接受。
將軍府裡,寧若惜看著手中的丸藥,想:“將近一個月了,這是最後一顆。”這段日子裡,夜夜春宵,紙醉金迷,勝似神仙,那種感覺,讓她回味無窮,所以第三次忍不住在赫雲成的被子裡放了丸藥。雖然,他時而有些瘋狂,但那都是濃鬱的愛呀!
她衝了杯茶,放進丸藥,用湯匙攪化搖勻,來到床前,撥開簾子,赫雲成睡得如癡如醉,麵色稍顯蒼白,“雲成,你怎麼了?”說著,倚了他起來,赫雲成昏昏欲睡,他憔悴沒有精神,一看見若惜,就貼上去吻。
“雲成,喝口水,喝口水才有精神,我不會離開你的。”寧若惜手裡的水部分溢了出來,赫雲成很聽話,喉嚨裡,的確乾燥的著了火一樣,貪婪的喝儘。
隨即,杯子又掉在地上打碎,兩人糾纏著倒進床榻,一帳溫柔,一帳纏綿。
窗外,石炎捏的手指“咯咯”作響,乾裂的唇泛著血絲,如燕拍著他的肩膀,說:“要不是你生了這幾天的病,她可早是你的了。”
“將軍不再是以前的將軍了,他眼裡如今隻有女色,禽獸不如!”
“到現在還說這話,事實已經很清楚了,寧若惜就是隻騷狐狸,否則百戰百勝的赫雲成,絕不會推辭皇上的任命!”如燕說。
幾天前,皇上召見赫雲成,想讓他帶兵前去打仗,因為其他的將軍,沒有一個是有過那麼多豐功偉績的!而赫雲成,推說箭傷還沒好,皇上就給他最好的太醫和清毒活血丹,他卻精神恍惚,不願意用,皇上看他精神不佳,隻好作罷。
赫雲成可是頂著雹子也想去打仗的人,如今竟根本不關心戰事,根本沒有精力指揮士兵,還親手把兵權還給皇上!這一下,魏玉香總算是得逞,她說:“回春丹會讓一個英雄變成淫魔,我就是要讓他身敗名裂!”張啟與她定下婚約,漸漸地摸透了她的心,幾次三番的勸,都無濟於事。
這天早上,寧若惜感到身上懶懶的,自己去了後花園散步,呼吸著新鮮空氣,眼見著絕麗景色,回味著昨夜美夢,可謂最令她著迷的事。
“欲望是罪。”身後有人說話,她回過身一看,卻是石炎。一見到石炎,她就問:“對了,聽說花姨失蹤了,現在可有消息了?”
石炎冷笑:“難為你還想得到花姨。”
“當然了,花姨對我有過救命之恩,如此大恩大德,怎麼能說忘就忘呢?”她笑說,眸子裡透露著無比的春風。
“醉花樓新來了主人,想必花姨,是不可能回來了。”石炎說。
“什麼,怎麼會發生這種事!花姨做的好好的,難道她把醉花樓轉給彆人了?”寧若惜似乎還非常關心醉花樓的狀況。
“具體的,沒有人清楚。”石炎注視著她,“倒是你,若惜。”
“我?我怎麼了!”
“二夫人和三夫人,在你的排擠下幾乎沒了命,最重要的是,赫雲成為你而變了!”
寧若惜自己也有感覺:“他是為了我而變得,足以見得,我是他最愛的人,有什麼不對?”
“當然不對!寧若惜,你太自私了,為自己利益,而無視天下蒼生。”石炎格外冷淡。
寧若惜被撼動了:“我也不想這樣,誰讓他最愛的是我?”
“你錯了,他愛的是唐婉,而不是你。”
“你憑什麼這樣說!”
“因為你是四夫人,是妾侍,而唐婉,是唯一的正房。”
寧若惜詫異了,驚惶了,喃喃道:“是不是大房又有什麼關係?隻要他心裡有我,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一直以為你公私分明,我覺得,將軍應該看看太醫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