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我把自己好好收拾了一番,拿著剃須刀在鏡子邊刮了半個多小時,臉皮都刮掉了一層。
提前一個小時來到單位,把所有辦公室的衛生都打掃了個遍,然後把所有的暖瓶都打滿了熱水。
正給那盆半死不活的發財樹澆水時,主任打著哈欠走進了門,看到我先是一愣,隨後反應過來。
走上前,拍拍我的肩膀,笑眯眯的說:“小葉,培訓結束了?這段時間辛苦了,學習的怎麼樣啊?”我來了這麼長時間,還是頭一次見到主任和顏悅色的跟我說話,頓時感動的熱淚盈眶。
我受寵若驚的答道:“謝謝主任的關心,學習的還好!”
主任聽了臉上表情突然一滯,轉頭看看門口沒人,小聲地問道:“培訓結果怎麼樣?出來了嗎?通過了沒有?”
我才反應過來原來是問這個。想起那個未做的論述題,我硬著頭皮說:“沒問題,放心吧,主任。”
主任又問:“沒讓人發現你是替考的吧?”
我肯定的回答:“絕對沒有!”
主任這才滿意的笑笑,說:“你辦事,我放心,明天上班要早點來,打掃衛生不要影響到領導工作嗎。”
影響你妹!我惡狠狠的腹誹著回到自己那間小的可憐的值班室。看到屋裡缺角的桌子,三條腿的椅子,頓時有種無奈到抓狂的感覺。
用力拍下桌子,灰塵飛揚,桌上的電腦自動開機。
說起這台電腦,曾經扮演過這座大樓裡午夜幽靈的角色。據說,一天局長恰巧加班到晚上,下樓之後習慣性的回頭看了一下,發現某個漆黑的窗口閃著電腦屏幕的藍光。頓時大怒,哪個家夥這麼不長眼半夜關了燈還在辦公室裡上網?主任二話不說衝上樓,踹門進去發現連根毛都沒有,隻有電腦屏幕自動閃爍著。主任以為有人下班忘了關機,罵咧咧的把電腦關了。下樓後,跟局長打小報告說,誰誰誰老是不關電腦,嚴重影響了我局的節能減排工作,建議下次開會的時候點名批評。
局長陰沉著臉點點頭,抬起頭來一看,卻發現那個窗口裡藍光依舊閃啊閃的。剛熄滅的火“噌”的又冒了上來,衝主任吼道:“難道剛才你就不知道把電腦順手關了?”
主任可憐兮兮的說:“我關了啊,可能電腦關機慢。局長,您彆生氣,我再上去看看!”說完,屁顛屁顛一路的衝上去,再次把電腦關了,一直目睹著電腦屏幕黑了下來才走下樓。
主任下了樓走到局長麵前,信誓旦旦的拍著胸脯說:“局長,這次我保證已經關了。”
局長黑著臉,仰起了頭。
主任順著局長的視線看去,發現那個窗口裡藍光依舊閃啊閃的。頓時,一頭冷汗冒了出來。
之後這台電腦便被打入了冷宮。
知道我的到來才結束了它長達n年無人問津的局麵。經過調試,我發現是電腦的某個元件接觸不良,在受到震動或者大分貝聲波衝擊時就會導致自動開機關機。所以,隻要進門之後重重的拍下桌子,就可以實現聲控開機這種高科技手段才能做到的效果。
像過了一個世紀,電腦終於啟動完畢了。
我吹了吹鍵盤上的灰塵,打開QQ,發現好友欄的好友數量再度減少。自從騰訊公司推出了在刪除好友的同時可以在對方的好友欄裡把自己刪除這個功能之後,我的好友數量日益減少。
不過所謂的好友平時也沒怎麼聯係過,一開始相談甚歡,之後逐漸沒什麼興致,再後來直接無語。就算以後再想聊,也找不到破冰的話題了,於是再度成為陌生人。
尤其像我這樣兜裡既沒錢長得又不帥的,自然更不討人喜歡。
閒得無聊正在翻看各個幸存好友的日誌,突然看到雪兒的更新狀態有了變化:培訓班結束了,依稀有些不舍……
我厚顏無恥的在後麵留言:“是舍不得我麼?”
然後翻看雪兒的空間相冊,很可惜,什麼真人照片都沒有。幾乎全是幾米的漫畫,最後發現一張QQ好友欄的截圖。
裡麵顯示的好友欄有:潘多拉的魔盒,逐日遞減,基本為零。
我正饒有興趣的看著,雪兒的頭像突然亮了起來。
一個嘔吐的表情蹦了出來,後麵跟著一句話:“少在那裡自作多情了,鬼才舍不得你!”
右手寂寞:“早啊!”
雪兒:“是啊,這麼早就到我空間裡來撒野。對了,你是怎麼進去的?”
右手寂寞:“點鼠標進去的。”
雪兒:“廢話,我是問你怎麼知道我空間提問的答案的?”
我回憶了一下,似乎有這麼一個對話框提問:最喜歡的事?我隨手打上:“睡覺”,點擊提交之後,就通過了。
“這麼沒水準的問題絕對難不倒我的!”
“切,自戀狂!看來得換個問題了。”
右手寂寞:“請問你空間裡的照片是所謂的好友欄截圖嗎?”
雪兒:“嗯,有何指教?”
右手寂寞:“(*^__^*) 嘻嘻……,請問我屬於哪一欄?”
雪兒:“裡麵沒你,你在黑名單!”
右手寂寞:“我倒,不是吧,我跟你可是近日無仇往日無怨啊!”
雪兒:“哼哼,潘多拉的魔盒。滿意了吧?”
右手寂寞:“想看看我的好友分欄嗎?”
雪兒:“截圖來看看,不許抄襲啊!”
我截了個圖發過去。
雪兒:“怎麼全跟酒有關係!什麼三盞兩盞、月下獨酌、千杯不醉的,你改行賣酒水了?”
右手寂寞:“笨,這都是代表感情程度的不同!”
雪兒:“怎麼講?”
右手寂寞:“沒聽說過有句話叫酒逢知己千杯少麼,千杯不醉當然是指知己好友了;還有句話叫三盞兩盞淡酒,當然就是說感情也如杯中酒一樣淺嘗輒止。”
雪兒:“你這是斷章取義!照你這麼說,月下獨酌就是完全的陌生人了?”
右手寂寞:“你是怎麼知道的?”
雪兒:“連杯酒都不舍得讓人喝,肯定是互不相識的路人。”
右手寂寞:“你這才叫斷章取義呢,完全理解反了,沒學過李白老先生的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嗎,很明顯是指家人嗎?”
雪兒:“額,你的文學造詣太高了,看得我滿頭大汗不知所雲!”
右手寂寞:“承讓承讓!”
雪兒:“我裝在哪個杯?肯定是三杯兩盞吧。”
右手寂寞:“沒有沒有,哪能把你放那啊。”
雪兒:“敢問那是……?”
右手寂寞:“要是黑名單這個組名能改的話,我一定改成飲鴆止渴,然後給您設個專座!”
……
右手寂寞:“喂!”
右手寂寞:“還在嗎?”
右手寂寞:“不是吧,竟然下線了?我開個玩笑而已。”
無語,竟然把她給氣跑了。我果然還是沒有女生緣!
直到下班都沒有再見到雪兒上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