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武慢慢的說道:“我同我一個老鄉在10年前進城打工,我們從山裡走出來的,沒有什麼文化,,就是在工地上看些體力活貼補家用,我那老鄉姓李,我們都叫他李哥,在村裡娶了老婆,有兩個兒子,本來是一個很幸福,很不錯的家庭,但是偏偏小兒子得了絕症,老李感覺天都要塌了,拿著不多的錢跑了不少的醫院,看了不少的醫生,最後甚至借錢去外地看了專家,但是沒有什麼好轉,老李當時也是急的走火入魔了,竟然不知道從哪裡聽來了一種什麼續命的法子,就是村裡常見的那些喝符水那樣的法子,老李也是病急亂投醫就依著法子給孩子治病,時間一長病沒見好,老李更急了,就去找那個所謂的大仙理論,大仙說什麼孩子是被老天看中選去做那善男信女,留不住了。”王武說到這苦笑了一下,繼續說道:“老李一聽急了天天跟我們說‘狗屁的善男信女,賊老天休想要了我的孩子!’,沒過多久,老李的小兒子還是走了,老李的媳婦承受不了打擊,沒過幾天就在家裡上吊死了。”
說到這,王武久久沒有說話,蘇夢問道:“後來呢?”
王武沉默了一會說:“後來,老李也跟失了魂一樣,就天天借酒消愁,工作也常常出錯,我們包工頭看不下去了,就說要開了老李,我一聽這哪行,家裡還有一個孩子,還有一個老母親要養,我就勸老李想開點,老李也是鑽了牛角尖,硬說自己得罪了老天爺,這才把媳婦也搭進去了,我一看這麼下去不是辦法,就哄老李說有個法子可以讓他見見自己的孩子和老婆,他問什麼法子,我就說在圖書館的書裡有,你可以去看看。就是這麼一句出了事了。”
王武看著冷小興說:“看門人,我不知道你是否聽說過九死還魂。”
冷小興一聽雙眼猛地睜開,看著王武說:“這個名字你從哪裡得來的!”
張申和蘇夢都愣愣的看著冷小興,冷小興看了一臉兩人繼續說道:“所謂的九死還魂,是借九個魂體來還他人一個重生,這個法子很早就被禁了,這麼跟你們說吧,就是倘若有九個魂魄能湊齊這陰陽五行,三魂六魄,便可讓人重生。”
蘇夢喃喃一句:“這不是扯淡嗎。早這樣那還誰怕死。”
冷小興笑了笑說:“這也就是這個法子為什麼被禁了的原因,所謂九魂必須是九個不同人的靈魂,這也就是說必須要殺九個人,活一人死九人。”
蘇夢繼續說道:“那古代的皇上那不可以隨意複活嗎?”
冷小興搖搖頭說:“這個法子隻是一些術士口傳的而已,到底能不能複活還未知,但是我知道複活的代價很大,九死還魂,九死不隻是九魂,那是要重生經曆一遍九個人的死法的,一法未過,便魂飛魄散,你還想試試嗎??”
蘇夢打了個冷顫,使勁搖了搖頭。
張申聽冷小興說完,繼續問道:“你繼續說,這九死還魂怎麼了。”
王武說:“老李和我不識字,到了圖書館也是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從哪裡開始入手,我們就漫無目的的轉悠,然後這時候有個男人,與看門人和這個警官相仿的年紀,他問我們在找什麼,我也不好直接說找能見鬼的法子,我還沒說話,老李就說“我想見我的孩子和妻子。”我一聽也不好再說什麼,那個人好像懂了老李說的話,直接說道你跟我來我告訴你,我權當死馬當活馬醫,就說我隨意轉轉讓老李跟人家去了,大概過了一個多小時吧,老李這才回來,手上拿著一張紙,我們老李上麵寫的什麼。老李隻是淡淡的說了一句“九死還魂。””
王武看了看窗外說:“我的時間不多了,看門人請我上來的時間有限,天一亮我就得回去了,我長話短說,回到工地宿舍,老李就天天看張紙,有時候一看能看一天,一動不動,我當時有點害怕,問老李怎麼了,老李說“老王啊,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之後就不再理我了,就在一個月後,老李就從工地的樓上跳下來死了,就是老李死的那天晚上,我夢見老李了,老李對我說老王,我沒有辦法,我真的沒有辦法,彆怪我。第二天天一亮,我在樓上施工的時候就看見老子出現在我身後,把我推了下去。”
說到這王武不再說話,張申問道:“然後呢?怎麼不說了?”
王武說:“之後老李就跟我說了九死還魂,他說他需要我這一魂,他說如果成功了就在把我複活,我當時也是被迷住了,就開始看著老李殺人,一人,兩人,知道他要殺那個女孩的時候,我想製止他,但是卻被那個男人,圖書館裡的那個男人製止,我沒有辦法這才報了警,報完警那個男人就想殺了我,我沒有辦法就躲在了鬼門關門口。”王武剛說完,三聲雞鳴王武便不見了身影。
張申看向蘇夢問道:“都記下來了嗎?”
蘇夢點點頭:“都記下來,就目前這些線索來看,這個男人就是本案的關鍵所在了。我們去圖書館查查線索,再然後就是看看能不能從這個老李作為另外一個出發點,然後查查這條線索。”蘇夢說完抬起頭發現張申靜靜地看著冷小興,冷小興低著頭手裡把玩著那串珠子,許久冷小興才抬起頭,看了一眼張申,笑著擺了擺手說:“彆看我,我能幫你們的就這麼多了。”
張申喝了一口茶說:“萬一是他呢?”
冷小興端茶的手頓了一下:“是他便是他吧,我還能怎麼辦。”
張申往後一靠深深地歎了一口氣說:“那她呢!你就這麼忘了?”
“張哥!”冷小興突然嚴肅的叫了一聲張哥,蘇夢都嚇了一跳,而張申還是那樣,靜靜地看著,冷小興拳頭緊握了一下說,“彆說了,張哥,你們休息休息就回去辦案吧,我在這裡挺好的。”說完站起身慢慢的走了出去,門靜靜地關上,蘇夢問道:“怎麼了張哥?”
張申搖搖頭說:“以後讓他告訴你吧,休息一下我們走。”
冷小興來到屋外,看著透過霧氣射進來的一絲絲光線,深深歎了口氣,而後走進了霧中。
蘇夢問道:“接下來怎麼辦?”
張申說:“還能怎麼辦,就按照你說的來吧,或許還真的能查出什麼,”張申掏出手機,打了一個電話交代了一些事情,而後對著蘇夢說道:“走,我們該回去了。”
蘇夢看了一眼門口說:“不等冷小興回來了嗎?”
“不了,我們走。”
說完張申和蘇夢坐上車往市裡趕去。
冷小興走走轉轉來到一座墳前,墳前長著一顆櫻樹,縱然已是嚴寒,萬物乾枯,但櫻花未調,冷小興看著這座墳,靜靜的把玩著手裡的珠子,靜靜地看著這座墳,冷小興笑了一下,輕輕地撣去落在碑上的花瓣,冷小興歎了一口氣說:“我不是忘了,而是我倦了。”說完冷小興站了一會兒便慢慢的往回走去,一步一步,霧氣時聚時散,冷小興來到木屋前,輕輕打開屋門,回到茶海坐下,溫了一壺杏花村,獨酌一杯,鹵水鴨早已放涼,冷小興看了些許時候,站起身,慢慢的打開了抽屜。
張申開著車,車速很快,蘇夢不敢說話,她能感覺到張申的情緒不好,蘇夢很好奇張申跟冷小興的對話什麼意思,開了不多時雪開始落下,張申的手機突然響起,張申看也沒看直接接起電話,剛說了沒幾句,張申一個急刹車踩住,蘇夢也因為慣性猛地往前頓了一下,要不是係著安全帶估計剛剛自己早就飛出去了,蘇夢一臉埋怨的看著張申,張申卻笑著扔點電話,急忙將車子掉頭往回開去,蘇夢疑惑的問道:“去哪?”
“去接他。”張申車速更快,蘇夢使勁往後縮了縮身子,小心翼翼的說:“張哥你慢點,慢點。”
不多時又來到木屋前,張申跟蘇夢下車急忙往木屋走去,來到木屋前卻看到冷小興單手負在身後,右手慢慢的把玩著手裡的珠子,雪開始下大了,冷小興頭上身上落了一層薄薄的雪花,冷小興對著白色鐵門鞠了一躬這才轉過身對著張申和蘇夢說:“走吧。”而後徑直走向警車,張申也是快步跟了上去,蘇夢很是茫然的看著眼前的一幕,真的搞不懂這兩個人在乾什麼。
車子再次發動,冷小興坐在後麵還是那樣的淡然,一路上也不說一句話,時不時的睜開眼看看窗外飛馳而過的景色,之後再次閉上眼,車裡隻有輕輕的珠子撞擊的聲音,車子大概跑了半程,冷小興這才說到:“多少年了?”
“五年了。”張申淡淡的說道。
冷小興點點頭,看著在副駕駛睡熟的蘇夢說:“這個小丫頭很有意思。”
張申笑了笑說:“對,很有意思。”
“你懂我說的什麼意思,彆裝傻。”冷小興停止了把玩珠子,珠子重新帶回手上,笑著看著張申,張申也是笑了笑說:“你也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
冷小興搖了搖頭問道:“有煙嗎?”
張申點了點頭,從口袋裡掏出一盒紅塔山朝著冷小興扔了過來,冷小興接過點上了一根,說道:“一個大隊長,抽這種煙。”
“有的抽不錯了。”說著把冷小興後麵的窗戶打開了一點,冷小興笑了笑靜靜的吐了一口煙,看著雪花飛舞,看著不遠處的燈火通明,不覺深深吸了一口煙,喃喃道:“五年了,沒想到五年了,我又回來了。”
不多時車子開進了城市,遠離了那份寧靜,步入了這份喧喧擾擾。
張申問道:“先去哪?”
“去出事的地方吧。”冷小興揉了揉眉頭說道。
張申點點頭,車子慢慢的開向了案發現場,車子停穩,蘇夢還沒有睡醒,張申拿過自己的大衣給蘇夢蓋在了蘇夢身上。
下了車,警燈依舊響著,還有人圍在警戒線外,死者的家屬還在被警察盤問著,任憑那些家屬早已哭得惆悵寸斷,任憑周圍的人依舊低聲細語訴說著可憐,可還要不停地問著,冷小興看著這一切,臉色低沉,隨著張申走過警戒線,來到這警戒線內的安靜世界。
張申說:“樓上的住戶七七八八的都搬走了,要不都出去住了。”
“怕不吉利嗎,還是害怕。”冷小興說著慢慢的走進了案發現場。
“都有吧。”張申在一個本子上簽著名字隨口答道。
冷小興聞著房間裡撲鼻的血腥味,慢慢說道:“活時都未曾說過話,無非是留個印象而已,卻怕死時會找上自己,混蛋邏輯。”
張申笑了笑沒有答話,問道:“怎麼樣,你要怎麼查。”
冷小興說:“查?我也不知道,我也不是來查案的,我隻是來看看。”說完右手手腕的珠子再次滑落到手裡,冷小興把玩著珠子慢慢的在房間裡遊走,一步一步,走的那樣淡然走的那樣隨意,張申在門口依靠著,不曾打擾冷小興,走了不多時,冷小興在一處站定,輕輕的說了一句:“在這呢,怎麼躲到這裡來了。”
張申對著身邊的兩位警察吩咐幾句便讓他們離去了,而後他看著冷小興慢慢的低下頭對著地上說:“站起來。”
不多時冷小興突然手一揮,一個黑煙從袖口飛速的出來再次回來時,冷小興手裡儘然抓著一個滿身血汙的女子,張申也是驚了一下,冷小興手一揮女子落在地上,冷小興指著女子說:“死了還妄想害人,本是來渡你,你想死嗎?”
女子頭一抬,張申也是嚇了一跳,這赫然就是死去的女子啊,女子惡狠狠地說:“死?我都死過一次了還怕再死一次嗎?”
冷小興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那有什麼怕的,你無須這副模樣,嚇不住我。”說完手一揮女子身上血汙都消失不見,脖子上恐怖的傷痕也消失不見,一身粉色的睡衣彰顯了女孩的可愛,隻是那雙眼跟王武一樣隻有眼白,再無他物。
冷小興說道:“我來是打算渡你過門,你本是枉死之人還能有點特權,你若執迷不住在壓不住你這滿身怨氣,我隻能滅你。”
女子跪下,看著冷小興說道:“我知錯了,懇求上仙饒我一命。”
冷小興一擺手女子站了起來,冷小興說道:“我不是什麼上仙,我來這隻問你一句,你可還記得殺你的是人是鬼?”
女子聽後打了一個哆嗦,張申也慢慢的湊了過來,冷小興示意張申不要再近了,女子慢慢的說道:“是鬼也是人,我隻記得那人身穿一身黑衣,雙眼如墨,身材纖瘦,長得很帥氣,就是雙手泛黑,他是突然出現在我的家中,而後……”
“而後如何?”冷小興眉頭緊皺。
“而後他手一揮我便……”女子說到這身上的怨氣又開始彌漫,冷小興急忙念了一個口訣這才壓住這怨氣。
“還有什麼特征?”冷小興繼而問道。
女子想了一會才說道:“他手裡一直再把玩著一個圓形的物件,比硬幣大一點。”
女子剛說完,冷小興的雙眼透出一股駭人的殺意,而後冷小興問道:“還有其他鬼魂嗎”
女子搖搖頭,冷小興點點頭說:“你先去門前等我吧。”女子應下慢慢消去了身影。
張申看著冷小興,冷小興站起身:“是他,走吧。”
冷小興往門外走去,張申跟在後麵。
蘇夢睜開眼,看向窗外,又看了看周圍,蘇夢伸了個懶腰打開車門,定了定神這才發現已經來到了案發現場,蘇夢剛掏出手機,突然背後被人拍了一下,蘇夢回過頭發現是一個男子,年齡不大,蘇夢看著男子問道:“什麼事?”
“不好意思,”男子歉意的一笑,“我想問一下文洪小區怎麼走?”
蘇夢指了指前麵說:“就在前麵。”
男子笑著點了點頭,而後彆一邊彈著一枚錢幣一邊慢慢的走去,蘇夢看向不遠處正好看到冷小興跟張申走了出來。
兩人來到車旁,蘇夢急忙問:“怎麼樣了??發現什麼了?”
張申:“你最近一定注意一個黑衣的男子,跟我和冷小興差不多大,喜歡玩一個錢幣。”張申邊說邊打開了車門,張申剛說完,蘇夢用打顫的聲音說:“剛剛就有這樣一個人跟我問路。”
張申跟冷小興一聽都是嚇了一跳,急忙問道:“人呢!”
蘇夢指向前麵:“他說要去文洪小區。”
張申拿起對講器就開始吩咐所有人立刻行動,冷小興來到蘇夢身邊,拍了拍蘇夢,而後一臉沉重的看著蘇夢指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