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玩意兒?野獸?”鳳嫣然好懸沒氣瘋:“你們眼睛瞎還是怎麼回事兒?人和野獸分不清?”
“枇杷,讓他們清醒清醒!”鳳嫣然轉過頭。
枇杷得令,先輕輕將手揮一揮,然後,還未反應過來怎麼回事兒,半拉臉就已經被腫了,上麵清晰五個手印兒。
“女俠饒命!”眾人磕頭如搗蒜:“我們很清醒,圈養在這裡的確實不是人,而是兩腳羊,而我們得到消息,說狩場已不用,至於野獸,自也不能留,因而……”
“什麼?兩腳羊?”鳳嫣然都已變了聲。
實際這個稱呼,她一點兒都不陌生,當初她討伐齊,就遇到過一個暴虐的將軍,他就不將人當人,而是兩腳羊,更在被她圍困之際,以食他們為生。
結果當然大快人心,那位將領死的也那叫一個憋屈,那叫一個難受。
然後,其兵將,更是大開城門,將鳳嫣然迎入城中。
當時,鳳嫣然還感慨,為何有如此暴虐之人,如今發現竟還有人如此稱呼人。
“說吧,是誰?”鳳嫣然緊緊攥緊拳頭,她已下定決心,不管是誰,都要讓其嘗嘗作為兩腳羊的滋味。
“忠義侯嫡女鳳嫣然。”為首之人出聲。
“什麼?”鳳嫣然都快氣炸了,竟還有人敢冒充她乾壞事兒,當真過分。
“真的是她!”為首之人強調:“一襲紅衣,腰帶佩劍,就是她沒錯的。”
“可你覺得我是誰?”鳳嫣然語氣森森。
眾人不禁微微抬頭,見一襲紅衣的鳳嫣然,嚇得大氣兒都不敢出了。
“是我嗎?”鳳嫣然心中萬千怒火在翻滾。
“是!不,不是!”眾人顯然都快哭了。
要說還是為首的男子眼睛好用:“你們很像,但那人明顯偏瘦,腰細軟如柳,不如您英氣逼人。”
然後眾人再補充,慢慢的,一個人的名字躍進鳳嫣然的腦海中——鳳翩然。
她讓其失了臉麵,而其就讓她背上濫殺無辜之罪名,當真好樣的!
“行啦,梨兒枇杷,將他們送官吧”鳳嫣然揮揮手,轉身欲走。
誰知,就在此時,那位少年竟說話了:“姐姐,不是你,你是好人。”
鳳嫣然轉過頭,見一張熟悉的臉映入眼簾——竟是之前在運河上遇到的打漁少年。
依舊是那張黝黑的臉,依舊是那雙堅毅的眼神,隻不過不知追兵太緊,還是彆的什麼原因,瘦了很多,原本不胖的身體,此時以形如麻杆,鳳嫣然都怕一陣風都能將其吹折了。
“姐姐,你過來,”那人竟繼續出聲:“有些事情,我覺得你應該知道。”
“知道什麼?”鳳嫣然不知怎麼回事兒,但還是回來和少年一起並排坐於一邊。就像一對兒老友許久不見。
“姐姐,你被坑了!”少年直接拋出結論。
“還用你說嗎?”鳳嫣然直接白眼兒送上,這麼明顯的事情,她是傻子嗎?
“不,我說的不隻是你的名聲,而是一開始,你就掉進了人家精心設計的坑兒中。”少年說話不急不緩,卻恰能說進鳳嫣然心坎兒裡。
“人家?指誰?”鳳嫣然一機靈。
“瑞郡王袁衡佟!”少年語出驚人。
“那日春宴,我們在岸邊樹林看的清楚,聽的明白,瑞郡王答應幫你處理野獸是吧?”
“是!”鳳嫣然點頭。
當初她還以為袁衡佟良心發現了呢,如今看,分明都是陰謀。
“那時你可曾想到,野獸就是你麵前之人?”
“不曾!”鳳嫣然老實以對。
“你們以何為生?打漁嗎?”鳳嫣然心情有些沉重。
“對!”少年點頭:“這裡居住的人們,世代打漁為生,就是後來河道擴建,成了運河,也照舊。”
“隻是製度和以前顯然不一樣了,倘若我們不給他們當野獸,我們就也沒了打漁的自由,而我們除了打漁又什麼都不會,所以……”少年神情蔫蔫,有些說不下去了。
“直到你說要狩場作為獎勵,”許久之後,少年還是開言了:“壽郡王和明郡王怕事情敗露,才給你下套。”
“哼!”一想到要給那些渣背鍋,鳳嫣然就氣就渾身想燃燒。
“一個給王上提供場地的郡王,一個建議王上如此打獵的郡王,你覺得他會讓你知道其中細節嗎?顯然不能。”
“就因為此,明郡王才‘好心’幫你清理‘野獸’。”
“誰知姐姐雷厲風行,竟要退林還耕,因而他們才步伐加緊,雇傭了一幫子惡人,而你就成了最好的旗號。”
“隻是沒想到,姐姐竟會親自過來,不然明日的我,該也和我的那些同鄉一樣,成了一具屍體,就地被掩埋。”
“然後不幾天,屍體就會‘偶然’發現,然後京兆尹就會招呼你過堂,再然後,就算你有嘴千百張,也解釋不了。”
“你說的對!”鳳嫣然不禁陷入思考。
很顯然,她輕敵了。
她以為,嫁給袁衡佟兩年,對其還是很了解的,如今卻發現,其比她想象的還要壞,還要渣。
而因上一世的影響,她總以為袁衡佟會以“拉攏”為主,但事實證明,袁衡佟的腦子比她想象的轉的要快。
她的決絕態度,他顯然已發現,因而才定下計謀,想先將她摧毀嘍……
“嗬嗬,好手段!”鳳嫣然不禁讚歎,而心底則早被三個字占滿——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