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城風絮自己並沒有意識到這一奇特的現象,她心裡隻想著牧渲禦君說最後遺言你一幕的情景,陸雲禪看了看押送他們的侍衛,沒敢和城風絮說這件事。
他們在宮裡轉了幾個彎,便來到寧遠舟禦君的殿閣,寧遠舟在溟崖殿中掌管監視百姓的言行舉動,所以寧遠舟用城風絮騷擾百姓的圖謀問話,蓮再川也不會有絲毫懷疑。
他們進入寧遠舟禦君的殿閣後,寧遠舟便讓侍衛關上了門,雲禪來京城這麼長時間,也還是第一次見到寧遠舟禦君,這位寧遠舟禦君一身錦文長衫,年齡大概和牧渲禦君差不多,有四五十的樣子,他眉眼清冷,但目光不像蓮再川那樣酷冷狡詐,而多了一絲溫和。
寧遠舟讓城風絮和陸雲禪坐下,先說道:“我已經知道了牧渲禦君的事情,他出宮之前,曾經來見過我,現在那玉玦在哪裡?”
陸雲禪和城風絮對望一眼,陸雲禪先沒有拿出那塊玉玦,而是問寧遠舟道:“請問禦君,是如何得知我手裡有一塊玉玦的?”
寧遠舟笑了笑,說道:“本君和牧渲禦君雖然都沒有見過這塊玉玦,但是我和牧渲禦君早就知道你們手裡有一塊槐枝玉玦!並且,我也知道你們是如何得到這塊玉玦的!”
寧遠舟此言一出,陸雲禪不禁一驚,他不知所措地看著寧遠舟,寧遠舟說道:“其實,我和牧渲禦君在很久之前,曾師出同門,隻不過後來我們棲身的門派隱匿於深嶺中,很少有人知曉,我們之後分彆離開門派,卻又機緣巧合先後來到溟崖殿,所以,我和牧渲禦君之間的信任,比彆人更多些。”
陸雲禪還是有些警惕,畢竟這麼多人的性命換來的玉玦,他不敢輕易就交出來,於是陸雲禪又問道:“禦君又怎知我們如何得到玉玦呢?”
寧遠舟看陸雲禪這樣警惕,而城風絮小小年齡一個女孩兒又這般沉靜,不禁笑了笑,說道:“看來,阿墨將軍的後人,也是一個智勇雙全的男兒!”
寧遠舟說出阿墨來,讓陸雲禪更加驚驚疑,牧渲能知道陸雲禪是阿墨的兒子就算了,畢竟他真的用行動去救陸雲禪和城風絮,但是眼下是在溟崖殿,寧遠舟是溟崖殿的禦君,若他真有什麼詭異之心,陸雲禪和城風絮豈非死無葬身之地。
陸雲禪畢竟也隻有十五歲,麵對這種情景,他驚恐著說不出話來,寧遠舟歎了口氣,說道:“我就告訴你們實情吧!其實,牧渲禦君和蒼連國的顧洪司丞乃是舊識,他們二人彼此信任和扶持,所以,這次顧洪司丞將你的身世和槐枝玉玦的來曆告訴了牧渲禦君,牧渲禦君和我得知柯臨發現了玉玦的靈息之氣,並已經派出兵馬前去青峰門搜尋,所以,牧渲禦君才會趕去相救,他在臨行之前來找過我,告訴我說萬一他遇到了什麼危險,讓我在質子殿等著你們回來,將玉玦的靈息封禁,才能保護這塊玉玦和你們的安全,但是我真的沒想到,穆懷禦君真的遭逢不測,被柯臨下令誅殺!”
寧遠舟說到最後,眼睛裡也流溢出沉痛的目光,陸雲禪聽明白事情始末,才終於肯相信寧遠舟禦君,於是他從懷裡拿出槐枝玉玦交給寧遠舟。
寧遠舟仔細看過手掌上這塊槐枝玉玦,疑惑地說道:“這塊玉玦上蘊浮的靈息有陰邪之氣,看樣子似乎是一個修煉玄術的法門,卻並不像柯臨所說,是一塊能震懾天地的至寶,這玉玦,絕對沒有這樣的力量,為什麼呢?難道柯臨弄錯了?”
寧遠舟問出這些話,城風絮可真就不明白了,但是陸雲禪卻心裡一動,他立刻想到蒼岄掌門說過,千葉閣的蕎溪師尊曾經攜帶一塊上古玉玦來到昭寧國,但是不知何時又消失無蹤了,那麼,難道柯臨要找的並不是這個槐枝玉玦,而是蕎溪師尊身上的哪一快玉玦嗎?
這些猜疑隻是陸雲禪自己心裡的揣度,不過他不打算對寧遠舟和盤托出,寧遠舟畢竟是溟崖殿的禦君,陸雲禪總不像對程淮和蒼岄兩位掌門那般信任。
寧遠舟想不出其中關竅,這塊槐枝玉玦上的靈息能如此醇厚凝重,又蘊有級強烈的陰寒邪僻之氣,總歸是十分詭異的東西,況且為了這個東西,已經牽出這場血腥災禍,讓牧渲一命消逝,一定不能讓它繼續危害更多人。
於是寧遠舟將槐枝玉玦放在桌案上,伸展雙臂施展玄術功法,就見他雙手手掌內慢慢凝蘊出暗橙色的玄霧光影,這兩團霧影逐漸散開懸浮在槐枝玉玦的周側,並且在寧遠舟的祭蘊下,霧影漸漸收凝成為一團融入玉玦之內,最後霧影全部被玉玦收容,看不到任何霧氣痕跡了。
陸雲禪和城風絮再看那塊玉玦時,能看得出玉玦的靈透顏色比之前暗沉一些,顯然玉玦的靈息之氣已經被封禁住了。
寧遠舟沉心凝神收回玄術後,對陸雲禪說道:“本君還有一件事要告訴你們,本君的手下探查到,這次跟著向翁田來的,還有一個身份極其神秘的人,這個人不再進宮麵聖的名列之內,但向翁田和景梁二人卻對他極為禮敬,我們還沒查探到此人的身份和來昭寧國的目的,若是你們能接近向翁田,一定要留心此人。”
陸雲禪聽萬緊皺眉頭,寧遠舟又轉身對城風絮說道:“城公主,這塊玉玦就先放在我這裡,我隨時都能封禁住它的靈息,若是你們拿在手裡,恐怕會另生禍端,你們回去後,想辦法給顧洪司丞傳去消息,告訴他玉玦在我這裡,若是有用得到的時候,隨時來取就是。”
陸雲禪和城風絮看了看彼此,他們此刻不得不依照寧遠舟的話去做,想必寧遠舟既然能來幫助他們,也就不會出賣他們,於是陸雲禪和城風絮也就辭彆寧遠舟,回質子殿去了。
回到質子殿後,予誓跟燕荷這提了兩天一夜的心才放了下來,燕荷一把抱著城風絮問長問短,予誓也一邊換水給陸雲禪洗臉換衣服,一邊問詢陸雲禪究竟帶絮兒去了哪裡。
陸雲禪此時也不可能在瞞著予誓和燕荷二人了,於是他陸陸續續把從他和展羿師祖去青峰門開始所遇所見的事情,和他這次帶城風絮去青峰門經曆的事情都一五一十說了一遍。
予誓和燕荷聽了不免又驚又怕,城風絮這樣小的年齡,又是公主身份,陸雲禪也一樣是個初出茅廬,不經世事的少年,若是他們的蹤跡真的被溟崖殿的人發現,不知道要遇到什麼樣的危險!
城風絮和燕荷在內房裡換衣服,絮兒看到燕荷一臉擔憂驚嚇,能知道這一夜裡燕荷和予誓是怎眼膽戰心驚熬過來的,絮兒便連聲安慰燕荷,燕荷給絮兒整理好衣裙,看著她還如此年幼稚嫩的麵容,心中暗自歎息著,燕荷並不曾責怪絮兒,並不是因為絮兒是公主之尊,而是燕荷早就知道,她們的命途從走進昭寧國那一天,起就注定會遇到無數荊棘險途,可是她們去隻能一步步走下去。
燕荷也早就豁出命去了,原本她一心一意就是留在城風絮身邊照顧好她,隻是她沒想到自己唯一的妹子,竟然也被向翁田送入昭寧國來,燕荷自己並不害怕麵對危險,但她放心不下自己的妹子,所以總是憂心不已。
城風絮見到燕荷和予誓的臉色,知道他們兩個的擔憂,於是城風絮好生安慰他們,燕荷給城風絮端來熱騰騰飯菜,說道:“隻要雪兒你和雲禪安全回來的了就好。”
予誓也在一旁感歎,長歎一聲說道:“這宮裡最近也不知道是怎麼了,經常看到溟崖殿的人成群成群出動,哎,在哪裡都不得個安寧時候。公主,你和雲禪都還小,做事不可魯莽,否則阮後娘娘也救不了我們呐。”
城風絮知道予誓的擔心,急忙點頭答應。
第二天,是昭寧國汐月節的最後一天,也是最重要的一天,這一天昭寧國中到處載歌載舞、急管繁弦,王宮內更是一派輕歌曼舞、觥籌交錯。
城風絮身為質子,這汐月節的最後一天必須要入宮慶賀,城風絮在予誓和陸雲禪的陪伴下,坐在質子的席位上,這個席位上周邊坐著的人,都是各個部族和部落被幽禁在昭寧國中的質子。
城風絮沉默坐在她的席位前,她是被困在昭寧國這些質子年齡中最小的一個。
昭寧國對質子的押守嚴厲非常,不容許各個部族和國度的質子有任何往來,所以各位質子之間也都說不上什麼話。
宮苑的首席位上,坐著珣王和一位容貌媚妍的妃子,城風絮見過這個妃子,她是珣王的憐妃,很柔魅的一個女子,隻見憐妃和珣王二人說說笑笑的很是歡愉,但是城風絮卻並沒有看到宛後,按理說,這個時候,宛後是應該和珣王坐在一起的,不知為何她卻沒出現。
坐在珣王下首席位的,原本應該是溟崖殿的兩位司主主,但今天沒看到兩位司主,此時坐在珣王下手席位上的,卻是一個年齡和陸雲禪相仿的少年。
那少年一張淨白如玉的臉龐上,眉目如同水墨畫就的一般疏朗,身穿了一襲繡紋精細繁瑣的衣衫,一看便知是貴重至極的衣衫和繡工,周身氣度華貴裡帶著一絲儒雅,凜傲中蘊有三分清冷。
城風絮從沒見過宮裡有這樣一個少年,看樣他身份很是貴重,否則不會坐在那個席位上,城風絮生性淡泊,並不喜歡尋事生非,她也就是掃了兩眼那個少年,然後視線就轉向了彆處。
絮兒坐在自己的席位上,眼睛卻到處張望著,她心裡記掛著兩件事,一個是世子珣文楚,還有一個是燕荷的妹子。
城風絮明知道這兩個人就在偌大的王宮裡,但要想見到他們卻幾乎沒有可能。
陸雲禪轉頭看了看城風絮,他們彼此視線交織,陸雲禪明白絮兒的心思,但絮兒卻並不知,陸雲禪心裡記掛的,比絮兒多了一個人,這個人,就是寧遠舟說的,跟著向翁田來的神秘人。
向翁田身為蒼連國使臣,還趕上了昭寧國汐月節,此時自然坐在官者們的席位中,和昭寧國各位官者談笑風生。
陸雲禪眼睛始終看著向翁田,向翁田渾然不覺有人盯著自己,一直在和臨近席位的官者們說話,向翁田身邊並沒有什麼神秘人,或者是令人懷疑的親兵,可是,向翁田身邊卻出現了一個讓陸雲禪注意的人,那就是景梁。
景梁也算蒼連國中的官者,自然也該來赴宴慶賀汐月節。
景梁坐在向翁田身後的席位,一開始也和各位官者們飲酒談笑,不久,一個昭寧國的宮人忽然走到景梁身邊,俯身趴在景梁耳邊說了什麼,景梁輕點下頭,那個宮人就走了。
陸雲禪看到這一幕,立刻緊盯著景梁,接著就看見景梁站起身在向翁田耳邊說了幾句話,陸雲禪的視線正好被景梁的後腦勺擋住,他看不到向翁田的表情,但卻能看到向翁田點了點頭,之後那景梁便急匆匆立刻席位,繞過一條宮苑後麵的遊廊,走向一座殿閣後麵去了。
陸雲禪急忙也站起身跟予誓說要去解手,予誓自然讓他去了,於是陸雲禪便遠遠的跟在景梁後麵。
景梁也很是警惕,他獨自一個人穿過一座座庭園殿閣,不斷回頭來看是否有人跟蹤,陸雲禪一路躲躲藏藏才跟上景梁,最後來到王宮中一個萬波碧清的湖水邊畔,景梁快步走上湖上的遊廊穿閣,進入鬥拱飛簷的涼亭,然後一道絲綾屏風便擋在亭子外,看不到裡麵的情形了。
陸雲禪不敢魯莽的走過去偷聽,他知道像蓮再川和寧遠舟這樣的玄術高手,能憑借極細微的靈息之氣就可發現一個人的所在,於是陸雲禪躲在遊廊的廊柱外側,先是祭蘊玄術收斂自己身上的氣息,然後他脫下外衣衫壓在一塊大石頭下,接著斌慢步走入湖水中,將整個身子浸在水裡遊向遊廊亭子下,緊貼在亭子的木板隔欄前,從隔板縫隙間看過去。
陸雲禪看到,亭子裡除了剛走進來的景梁之外,還有兩個男子,一個是穿了一身鐵甲的士兵,他頭戴鐵夾頭盔看不到麵容,也不知道究竟多大年紀,不過讓陸雲禪奇怪的是,景梁身為官者,侍衛應該對景梁俯首帖耳才是,但看他們的情形,景梁好像是對那個士兵畢恭畢敬的樣子。
另一個人背對陸雲禪坐著,陸雲禪也看不到他的麵容,不過這人身形頎長健碩,身披一件墨錦雲紋的鶴敞,一頭如漆發絲散在身後,頭頂束一頂青玉玉冠,應該是一個年歲不太大的男子。
陸雲禪就聽景梁站在那個侍衛麵前,說道:“師父,向翁田大人說了,如果兩天後再找不到東西,他也得回蒼連國,否則沒有什麼借口繼續呆在昭寧國。”那侍衛冷哼一聲說道:“難道我找東西還要靠他麼?真是自不量力,也不想想就憑他能成什麼事情!”
那侍衛語氣很是不屑和倨傲,景梁竟然不敢開口辯駁,隻呆站在一旁。
緊接著,那侍衛便對披著鶴氅的男子說道:“既然柯臨都能循息追索找到牧渲,想必你也早就察覺到了吧!”
陸雲禪聽他們說的十有八九就是槐枝玉玦,可不知這鶴敞男子是誰,聽侍衛的口氣,鶴敞男子應該比蟾月殿的柯臨司主功法更勝一籌,於是就聽鶴敞男子輕聲說道:“我知不知道,又怎樣?邱裳農承王親自來到昭寧國都不肯與本王一見,若不是本王請來邱裳農承王,恐怕邱裳農承王也沒打算從我口中得知什麼吧!”
陸雲禪並沒有聽過邱裳農這個名字,但他知道此人一定不一般,趕緊用心記下這個名字,然後又專心聽他們說話,那個叫邱裳農的侍衛冷冷一笑,說道:“你們這溟崖殿如淵似海,我一個小小的侍衛,怎敢冒犯呢!不過,你和柯臨出手搶走了我的東西,我自然要來討還,難不成,你和柯臨還想留為己用?”
鶴敞男子絲毫不在乎邱裳農的語氣,還是慢悠悠地說道:“不瞞你說,這次搜尋青峰門,我並未參與其中,我也真的不知道柯臨究竟在找什麼,那麼,不知邱裳農承王能否告知本王,你丟失的東西,到底是什麼?”
邱裳農轉過頭來看著鶴敞男子,這時,躲在涼亭壁板後的陸雲禪便看到了邱裳農的容貌,是個五十開外的男子,麵龐清臒消瘦,有幾分道骨仙風,邱裳農冷著一張臉對鶴敞男子說道:“木辰璃,既然我決定來見你,也不想和你打啞謎,你們搶走我的東西,事關我們五個人的生死,那東西千萬不能落在柯臨的手裡,否則我們幾個都要遭滅頂之災!”
陸雲禪聽邱裳農管鶴敞男子叫木辰璃,心裡不禁一陣顫栗,“木辰璃”,陸雲禪知道木辰璃是溟崖殿中繁星殿的掌令司主,統領整個溟崖殿,位階比柯臨更高一些。
陸雲禪萬萬沒想到坐在亭子裡的竟然會是木辰璃,陸雲禪來京城這麼久,還沒有見過木辰璃的真麵目,幸虧陸雲禪事先封禁了自己的氣息,還浸沉在湖水裡,否則他有百十條命也不夠渡塵一揮手的。
隻見木辰璃聽了邱裳農這番話,當即挺了挺後背,說道:“既然不能落在柯臨手裡,邱裳農承王又為何對我提及呢?我和柯臨同在溟崖殿為臣,難道在邱裳農承王的眼裡,還有什麼不同麼?”
邱裳農冷笑道:“木辰璃,這麼多年了,我多少也知道一些你們溟崖殿的事情,想必你防著柯臨也不是一年兩年了,我今天是好意提醒你,我的那個東西絕對不能落在柯臨手裡,若是你真的找到了,就請你替我收好,將來,我們總有用得到的時候!”
陸雲禪聽到木辰璃也輕輕笑了笑,說道:“我也不瞞你說,昭寧國中前一陣子傳言紛紛,說是出現了一塊上古玉玦,想必,你就是為此而來吧?”
邱裳農以為木辰璃說的,就是槐枝玉玦,他完全不知道在槐枝玉玦出現之前,昭寧國中還出現過一塊上古玉玦,於是邱裳農說道:“若是你找到了,就告訴我,我也可以告訴你,那玉玦究竟是什麼來曆!”
木辰璃點了點頭,又問道:“你什麼時候走?還是等找到玉玦再走?”
邱裳農回答道:“我探查到,柯臨的手下還在四處找尋什麼,想必他也沒找到玉玦,但是想來在你木辰璃的手掌裡,柯臨也沒有什麼大能耐了,我也就先回蒼連國!”
木辰璃冷冷說道:“你今後最好少來昭寧國,你不要小覷柯臨,他的玄術功法日益猛進,不是可以輕視的!”邱裳農笑了笑說道:“我自然知道!”
接著,木辰璃也站起身來,對景梁說道:“你也是個聰明人,今後應該知道怎麼做了?”
景梁急忙說道:“是,我懂得的,今天我聽見的一切話,不會對向翁田和彆人提及半個字,請承王放心!”
木辰璃點了點頭,又對邱裳農說道:“你走吧!”
陸雲禪看到,邱裳農也沒有多囉嗦什麼,對木辰璃一拱手算是告辭,然後就跟在景梁身後走出亭子去了。
陸雲禪害怕木辰璃發現自己,急忙整個身子都沉浸湖水裡,一直等著木辰璃也離開湖上亭子,遠遠走開了,才敢遊回岸邊,匆匆忙忙穿上壓在石頭低下的衣服回到宮裡大擺筵席的花苑內。
陸雲禪回來後,城風絮問了一聲怎麼去了這麼久,陸雲禪笑了笑沒回答,城風絮也就不問了。
陸雲禪坐在城風絮身後,看到溟崖殿司主的座位上已經坐了兩個人,其中柯臨陸雲禪是認識的,但是另一個坐在主位上,看樣也就三十多歲的男子麵容,是一個軒昂風逸、鳳表龍姿一般的男子,可這男子身上並沒有披墨色鶴敞,陸雲禪有些認不準。
陸雲禪便低聲問城風絮道:“絮兒,你可見過木辰璃司主嗎?”城風絮正磕著瓜子,便轉頭用眼神示意上麵位置上坐著的男子就是木辰璃,陸雲禪才敢斷定,那個男子真的就是剛才和景梁說話的木辰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