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風絮猜測陸雲禪剛才或許是去找燕荷的妹子了,滿心想問問他找到燕荷的妹子沒有,可還沒等城風絮開口,就見從殿閣一側的垂花門外走進來數十位宮女,她們每個人手裡都捧著一個雕花木盤,盤子上放了一些新鮮糕點和水果,那些宮女依次將盤子放在每個席位上。
這時,陸雲禪忽然偷偷拽了拽城風絮的衣角,然後飛快給城風絮指了一個方向,低聲說道:“那個穿著藍色衣裙的,就是燕荷姐的妹子!”
城風絮急忙順著陸雲禪手指方向看過去,隻見庭園內走動的都是穿荷粉色衣裙的宮女,根本沒有穿藍衣服的宮女,陸雲禪看城風絮沒找到,又低聲說了句:“在殿閣後邊的大樹下,端一摞盤子站在樹下那個!”
城風絮再次凝神找去,才看到,果然距離他們很遠的一道石欄杆後麵有一棵參天古樹,古樹下的真的著一位穿藍色衣服的宮女,但很顯然那個宮女是個做粗活的,她隻能捧著一大摞盤子站在古樹下,然後彆的宮女捧著盤子走入席位添茶添水。
城風絮和藍衣宮女相隔的距離實在太遠,不是太能看清她的相貌,可是燕荷的妹子在宮裡做這些粗活,不知已經受了多少打罵,城風絮心裡便一陣難過,這時,那個藍衣宮女身後又走來一個官侍婆子,她對藍衣宮女說了幾句什麼,就見藍衣服宮女放下手裡的盤子,轉身跟官侍婆子走了。
城風絮看藍衣宮女走了,心裡一著急,忽然也站起身,對予誓說道:“予誓大哥,我也出去走走!”
說著,城風絮也不等予誓答應,便從座席另一邊緊跟著過去了,予誓不知道城風絮乾什麼去,一個女孩兒家的事情予誓也不好多問,但他心裡擔憂城風絮會遇到什麼事情,正在著急時,就聽陸雲禪說道:“予誓大哥,我去跟著絮兒!”
陸雲禪說完,便跟著城風絮也跑走來。
予誓看著他倆連跑帶顛的跑出庭院,隻能滿腹擔憂地等在原地。
城風絮一路小跑,看著那個藍色衣宮女跟在官侍婆子後麵,飛快走向王宮中另一兒花木庭園,她們已經走過兩座殿閣,而且身影掩映在宮閣中花枝柳絲之下,很快就轉彎不見了。
城風絮心裡一著急,就不顧一切的追著跑過去,陸雲禪也緊跟著城風絮跑過去,等城風絮終於看到藍衣宮女的身影重新出現在她視線之內的時候,絮兒不禁喜悅萬分。
城風絮轉過兩架石刻屏風和垂花門,從垂花門狹窄的視線內,看到那個宮女忽然蹲下身去不知道在乾什麼!城風絮便快步終於追上了那個宮女。
當城風絮也邁過那個垂花門之後,還沒等城風絮露出笑容,一個人的身影突然把城風絮喉嚨中的氣息嗆了回去,城風絮見到這個人的身影忽然渾身一震,急忙雙膝跪地說道:“見過宛後娘娘!”
此刻,站在垂花門後一叢花草前的,正是宛後,宛後身邊還陪同著數十位宮中妃嬪和宮女,同時,還有蓮再川和邏舟兩位禦君也在這裡。
看樣子,宛後之前正在和蓮再川說著什麼,宛後原本就凜若冰霜的臉上,在看到忽然出現的城風絮之後更加橫目怒視,城風絮才發現,原來,還有兩個藍衣宮女跪在宛後麵前,不知道因為什麼事情正在被宛後訓斥,看來燕荷的妹子也是被宛後身邊的官侍婆子叫過來問話的。
陸雲禪看到宛後和蓮再川幾個人之後,心裡也是一驚,沒想到竟會在這裡碰到宛後,於是陸雲禪急忙也跟隨城風絮跪拜下去。
城風絮才明白過來,燕荷妹子不是忽然蹲下身去撿東西,她是在給宛後行跪拜禮,宛後看了一眼城風絮,幽幽問道:“你,是不是蒼連國的質子城風絮?”
城風絮俯身回答道:“回稟宛後娘娘,是我!”
宛後冷冷一笑,又問道:“你身為一個質子,私自亂闖王宮內苑,難道你不知道這樣做,有違宮規,會惹禍上身麼?”
宛後慢悠悠地說著,口氣裡都是讓人不寒而栗的陰冷,蓮再川和邏舟也都沉默站在一邊。
城風絮急忙回答道:“回稟宛後娘娘,我萬萬不敢私闖宮闈,隻是,剛才我看著這個宮女不留神丟了一塊布絹,被我見到,我想給她送過來而已!”
跪在城風絮前麵的燕荷妹妹聽城風絮這樣說,心裡稍有詫異,她明明沒丟失什麼布絹,城風絮怎麼會這樣說呢?是以燕荷妹子不禁回頭看了一眼城風絮。
當年,城風絮離開蒼連國的時候尚在繈褓,燕荷也才不到二十歲,燕荷的妹子也不過就比城風絮大兩歲,所以,若不是宛後問起來,燕荷的妹子根本不認識城風絮。
但是城風絮卻看到那宮女回過頭來的容貌,她的臉龐相貌果真和燕荷有六七分相似,不過燕荷溫柔親和,而這個宮女的眼角眉梢都隱著一股鋒利的凜冽之氣,城風絮幾乎能斷定她就是燕荷的妹妹。
宮女這次距離城風絮和陸雲禪很近,陸雲禪也看了她的容貌,一刹那見,陸雲禪忽然就想起來,為何他之前覺得這個宮女眼熟,她就是當時陸雲禪和展羿師父剛剛來到昭寧國京城時,看到的那個用自己身體擋在一個跌倒女子前麵的那個女子,那一刻她的眼神,陸雲禪永遠也不會忘掉。
宛後自然不知道他們之間的瓜葛,仍舊冷冷看著城風絮說道:“什麼布絹,拿來,本宮看看!”
燕荷妹妹用一種很奇怪的眼神看著城風絮,城風絮對宮女一笑,從衣袖裡拿出一個粗組織就的很是粗樸的,很平常普通的布絹,雙手遞到宛後麵前說道:“回稟宛後,就是這個!”
城風絮身為質子,動用的東西雖然比不上昭寧國王宮裡的東西貴重,但有阮後幫扶著,卻也沒有太過貧陋,這個粗布絹子其實是燕荷讓城風絮吃東西時候,鋪在衣衫上防止衣衫弄臟的。
城風絮年齡不大,但她在這樣環境下長大,也不得不學會擦眼觀色和隨機應變,她知道燕荷妹子身為宮女不可能有很貴重的東西,若是她拿出一個織繡精巧的絲絹給宛後看,宛後定會認為是燕荷妹子偷盜宮中之物,所以,城風絮就拿出一個粗布娟來呈給宛後。
宛後看到是如此粗陋的東西,很是嫌棄地斜睨一眼,宛後身後一個妃嬪說道:“這樣東西還不趕緊丟掉,還敢拿在宛後麵前,好大膽子你!”
宛後不再理會城風絮,轉過頭看著三個藍衣宮女說道:“你們若是實言對答,本宮或可繞你們一命,若敢有一字虛言,本宮立刻將你們統統杖斃!”
燕荷妹子麵前那兩個宮女聽宛後這樣說,都驚恐不已,她們急磕頭說道:“請宛後饒命,我們隻是將那糕點呈給憐妃,不過憐妃並沒有吃,她讓阿榕把糕點端了出去,至於憐妃讓阿榕把糕點端去了哪裡,我們就不知道了,請宛後明察!”
宛後便看著燕荷的妹子,幽冷說道:“你叫阿榕?”燕荷妹子垂頭回答道:“回稟宛後,是奴婢!”
宛後問道:“憐妃讓你把糕點端去了哪裡?”阿榕遲疑片刻,並沒有回答,這時站在一邊的邏舟厲聲斷喝道:“大膽刁奴,還不如實招來,你是不是奉憐妃之命,將摻入了凝醉香的糕點送去給珣王了?”
陸雲禪和城風絮跪在最後麵,聽邏舟這樣問燕荷的妹子,也就是叫阿榕的宮女,心裡都驚似焦雷一般,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陸雲禪不敢魯莽多事,但城風絮卻不可置信地抬頭看著阿榕,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事情,若真是如邏舟所說的那樣,宛後是絕對不會放過阿榕的。
宛後也對阿榕厲聲喝道:“如此刁奴,來人啊!給本宮重重的打!”城風絮這一驚可非同小可,她正驚惶沒有對策的時候,忽然聽到身後一個陰沉男子的聲音傳來,說道:“宛後這是怎麼了?汐月節下這樣大動肝火?”
正是珣王的聲音。
眾人聽見是珣王來此,急忙都走到垂花門前迎候珣王,珣王慢步走入垂花門,身後跟著憐妃和數十位宮人、官者,還有那個城風絮不認識的玄衣少年。
宛後和蓮再川、邏舟等人都走到珣王麵前施禮,珣王讓宛後平身,然後問道:“怎麼了這是?”
宛後衝著珣王現出一個委屈的表情,然後看了一眼身邊的蓮再川,蓮再川便俯身對珣王說道:“啟稟珣王,溟崖殿的人發現在珣王吃過的糕點內,被人摻入了凝醉香,凝醉香是致人心思沉渾之物,因此屬下派人徹查,已經查到,是憐妃宮中三位宮女所為!”
珣王轉頭看了眼身邊的憐妃,憐妃麵色淒惶震驚,立刻跪在珣王麵前哭道:“珣王絕無此事,臣妾絕不會做這樣的事情,一定是她......”
憐妃說著,伸手指向阿榕,一邊對珣王說道:“珣王,我是讓這個宮女去給珣王送糕點,可那糕點內絕對沒有任何東西,一定是這個宮女她要暗害珣王,她原本蒼連國人,誰知道她究竟安了什麼毒心詭計,珣王,臣妾真的是冤枉的,請珣王明察!”
珣王看了看一臉沉靜的阿榕,冷冷一笑,說道:“原來是蒼連國送來的罪奴,立刻拖出去處決!”
城風絮和陸雲禪沒有料到,他們剛剛找到燕荷的妹子,還沒等說上半句相認的話,竟然就要被珣王處決,城風絮臉上登時慘白沒有一絲血色,跌倒在陸雲禪的懷裡,陸雲禪也是怒憤不已,可他知道這個時候自己若是挺身上前,會連累更多人的。
所以,陸雲禪和城風絮都瞪大眼睛看著阿榕,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垂花門外也衝進來許多侍衛,就要把阿榕拖出王宮外立即處決。
就在這時,忽然一個男子聲音輕輕說道:“把她給我吧!”
眾人都不知究竟是誰這麼大膽,敢當眾違逆珣王的命令,於是在場所有人都看向這個說話的人, 城風絮和陸雲禪也轉頭看過來,說話的男子,正是跟在珣王身後的玄衣少年。
宛後的眼神在看到說話人是玄衣少年之後,閃爍了一下,隨即溢出笑臉,說道:“原來是我軒兒,軒兒,這個宮女犯了重罪,你不如換一個宮女要,軒兒要哪個宮女,舅母都送給你!”
從宛後的話裡,城風絮和陸雲禪聽出來,這個玄衣少年,原來就是珣王妹妹的兒子,珣王的妹妹大公主一直和駙馬居住在屏勝,前些時候屏勝兵亂,大公主和駙馬過世,想必如今他們兒子被珣王接入王宮來照顧了。
被喚作軒兒的玄衣少年搖了搖頭,對完後說道:“宛後娘娘,我宮裡正好少一個能惹我生氣的宮女,你把她給我,我一定會讓她知道,一個人就算想死,都不容易!”
宛後還是笑著看了看珣王,珣王也正看著軒兒,他沉思片刻說道:“這宮女是蒼連國人,狡詐的很,你要她做什麼?”
軒兒對珣王說道:“舅舅,前幾天陌寒部族的人送給我兩頭虎翎鷹的有幼鷹,那虎翎鷹生性凶殘,雖是幼鷹,卻已經傷了好多侍從,我想讓這個宮女去照顧虎翎鷹,看看她和虎翎鷹哪個更厲害!“
聽軒兒這樣說,城風絮和陸雲禪的眼睛裡都冒出烈火來,可若不是這少年阻止珣王,恐怕阿榕這時候已經沒命了。
而宛後和珣王聽到這番話都不怒反喜,宛後臉上登時堆下笑容說道:“來軒兒,讓舅母看看,果真像個大人的模樣了,本宮就說,蓮再川的眼光錯不了,我軒兒一定身最能乾的禦君!”
宛後這番話,說的陸雲禪都心跳不已,他似乎猜到,這個少年即將成為溟崖殿裡的禦君,而溟崖殿裡唯一空缺的禦君位置,就是牧渲的位置,是掌控珣王和溟崖殿致密的位置。
陸雲禪深深低下頭去,唯恐自己臉上細微的變化會彆人發現。
宛後笑了笑,對珣王說道:“當然可以呀!我軒兒要什麼本宮都願意給的,你就帶她走吧!”
城風絮和陸雲禪聽那個淩軒和宛後的對話,心裡都叫苦不迭,這可怎麼好?看樣子這個少年是個萬分歹毒的人,阿榕落入他的手裡豈不要遭受更多折磨!
珣王也含笑點頭,喝令阿榕站起來跟著軒兒去,阿榕隻得叩謝珣王的不殺之恩,然後站起身來,飛快看了一眼還跪在地上的城風絮二人,快步走到玄衣少年身後了。
這時,宛後忽然又對憐妃說道:“看來憐妃妹子似乎心地不善呐!剛才憐妃妹子說這宮女是蒼連國送來的罪奴,既然明知道她是蒼連國的罪奴,還敢讓她去給珣王送糕點,即便憐妃妹子沒有暗害珣王的心,可也真是粗心大意的很呐!”
宛後這番話說的不輕不重,但是珣王聽了卻起了疑心,轉頭眼含怒色看著憐妃,憐妃此時更做不出什麼狡辯,低頭渾身顫栗不止,珣王便對蓮再川說道:“把憐妃扔進她的宮閣,幽禁三年不準邁出宮閣半步!”
憐妃聞言雙腿一軟,登時跌坐在地上,彆侍衛拖拽出去了。
之後,珣王又對城風絮怒喝道:“這兩個人哪裡跑出來的,區區一個質子也敢在往宮裡麵前放肆,還不趕緊滾出去!蓮再川你一天是做什麼的?”
城風絮一直看著阿榕和那錦衣少年,她不明白世上怎麼會有這樣冷酷殘忍的人,城風絮自己也還是個孩子,不知道該怎麼才能保護燕荷的妹子,陸雲禪卻是明白的,他們今天說什麼也救不出燕荷妹妹的,於是陸雲禪在蓮再川動手之前,急忙對宛後和珣王磕了幾個頭,然後拽著城風絮就離開了。
城風絮被陸雲禪用力拉扯走出那個庭院,他們走出很遠才站住腳步,城風絮含淚對陸雲禪說道:“我太沒用了,我怎麼能救出燕荷的妹妹呢?”陸雲禪歎了口氣,說道:“絮兒,我們現在沒有辦法的,今天的事情,我們先彆告訴燕荷姐,和予誓大哥,否則他們會擔心的!”
城風絮點了點頭,於是她們按照回路往盛宴宮閣裡走回來,半路上,城風絮忽然看到那個阿榕竟然就站在前麵石橋的橋頭,看樣子,她是專門在這裡等城風絮的。
城風絮和陸雲禪登時都又驚又喜,他們急忙走到阿榕麵前,阿榕先笑著對他們說道:“阿榕見過城公主,多謝公主剛才幫我!”
城風絮驚訝地看著阿榕,問道:“你,你怎麼認得我?”阿榕笑道:“城公主,我在蒼連國的時候,聽說過很多你的事情,是我姐姐抱著還在繈褓裡的城公主來到蒼連國,所以,當向翁田要把我們也送到昭寧國的時候,我並不害怕,我知道,在昭寧國裡我一定會找到姐姐,和城公主你的!”
城風絮眼中又泛出淚光,說道:“可是,我沒有辦法把你帶出去,剛才那個少年,他.....”城風絮還沒說完,阿榕笑說道:“公主,你放心吧,那少年他是個好人,我入宮不久就承蒙他多次照顧,才沒被宮裡的人欺辱死,他剛才是故意那樣說的,是為了把我帶離宛後的身邊,他知道我的身份,因此特意讓我來和公主辭彆,讓公主不要擔心我!”
城風絮一把抓住阿榕的手,說道:“我聽燕荷說你隻我大幾歲,我應該也叫你姐姐的,姐姐,你不要騙我,那個少年真的不會傷害你嗎?”
阿榕點頭笑道:“公主,我叫燕蘭詞,你叫我蘭詞就好了,那少年是當今大公主的兒子,他叫淩軒,大公主和駙馬在屏勝兵亂中都逝去了,隻剩下了他自己,所以,當今珣王對他就像對自己親生兒子一樣,不過,淩軒是個好人,我之前就已經幫他做了很多事情,所以這次,他是為了讓我去他的宮裡,才那樣對宛後說的,城公主,請你回去轉告姐姐,等過幾天,我一定會去看望她和姐夫的!”
城風絮才真的相信了蘭詞說的話,放心點了點頭,燕蘭詞還看了看陸雲禪,對他也報之一笑,陸雲禪不太會和女孩子家說話,看到燕蘭詞對他一笑,便有些不自在的抓抓頭發,哼了一聲算是回答。
城風絮和陸雲禪並不知道,他們麵前這位燕蘭詞姑娘根本不是一個尋常的宮女,她經曆過無數風雨波折,是身負重要使命被人送進宮裡來的。
燕蘭詞在蒼連國兵亂中和皇後娘娘母族親眷失散,她無依無靠在街頭沿路尋找皇後娘娘母族的親眷,可是時間一天天過去,她當時年歲還小不認得路,並不知道自己行走的方向距離蒼連國京城越來越遠,竟然不知何時已經遠離裡京城。
不久之後,燕蘭詞又病又餓暈倒在路邊,等她醒來的時候才發覺自己渾身疼痛,好像受了重傷一樣疼痛不堪,而且眼前光線昏暗一片朦朧黑暗,等雙眼熟悉幽暗光線之後她才看清,自己正身處一個破敗且四壁透風的簡陋木棚裡,這是哪裡?
燕蘭詞正發懵,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夢境裡,這時,木棚的門被人輕輕推開,一個身穿部落族衣衫的女子快步走進來,燕蘭詞瞪大眼睛看著那女子,她頭上梳著簡單的垂雲髻,暗青色長裙和青白對襟團花襖,絕對不是蒼連國人的裝扮。
燕蘭詞看著那個女子走到自己麵前幾乎忘了呼吸,隻能瞪大眼睛看著她,但女子臉上卻滿是焦慮和擔憂,悄聲說道:“姑娘,你怎麼樣?是不是清醒過來了,你傷得很重,被我們世子從街上帶回來,我去求賦大夫給你拿了傷藥,快,我先給你敷藥。”
女子說著就將燕蘭詞扶起來,燕蘭詞才發覺自己正躺在地上,她艱難轉頭看見自己身上衣衫已經被鮮血浸透,女子不由分說就要掀起燕蘭詞的衣裙,燕蘭詞急忙擋住女子的手,問道:“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