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鳳年幫我止了疼之後,就帶我上了他的車,四十裡坡離市區還有段距離,現在被這貨給帶上了車,還說要帶我去鬼市,實在是不清楚我的小命到底能不能活到娶個媳婦。
“大哥,咱們素昧平生,你乾嘛跟我過意不去呢?”
安鳳年冷哼一聲道:“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不是你不想就能不做的。”
“那咱去鬼市乾嘛?那地方在哪?怎麼去?”
“你的話太多了,我辦事還輪不到你來指點。”安鳳年麵無表情的握著方向盤,徑直向前開著。
我在旁邊打量了一下這個男人,五官雖然說很是俊朗,但是眼神卻給人一種深邃,難以捉摸的感覺,從他出現到現在,他的目的很明確,就是為了那枚漢白玉的戒指,可是他是怎麼知道東西在我這呢?如果他真的是雜誌社的記者,那麼市裡的殺人案,警方為什麼一點消息都沒有呢?
越看他的臉越覺得詭異,這裡麵的邏輯關係,根本經不起推敲。
不過現在我被他下了毒,不敢輕易激怒他,現在我要做的事,那就是保命。
車內的氣氛詭異到了極點,我們兩個誰也沒說話,期間安鳳年拿著那枚從血手上麵摘下來的漢白玉戒指,用自己的血去喂它,但是似乎沒有效果。
老話說,玉吸其血,歸其人,但很明顯,這枚玉不屬於他安鳳年。
安鳳年開了四個小時的車,在一家名為問路的飯店門前停了下來,我下車站在飯店門前,覺得這店有些詭異,店門前掛著一盞青燈,兩邊放著兩個青麵獠牙的紙人,原本的四根庭柱,已經斷了三根,隻有一根還在苦苦的支撐著,整間店都呈現出搖搖欲墜之勢,這實在跟我印象中的飯店,大相徑庭。
“咱不是去鬼市嗎?來這乾嘛?”我十分不解的問道。
“去敲門。”安鳳年淡淡的說道。
問路兩字的下麵,兩扇破舊的猩紅木門緊閉,開門做生意,大半天的關什麼門啊?
懷著忐忑的心情,我亦步亦趨的走到門前,抓起上麵已經鏽跡斑斑青銅門環,叩了三聲,三聲已過,門被人從裡麵打開了,探出一張溝壑縱橫的臉。
“陰路,陽路?”那老頭審視了我一眼問道。
我一臉懵逼的看向安鳳年,他大踏步的走到老頭跟前,畢恭畢敬的答道:“陽路。”
“陽路,紅白?”
“紅。”
我在一旁看著他們對話,跟猜啞謎似的。
老頭嗯了一聲,讓出一條道,請我們進去了,在穿過一條幽靜的小路後,我們才到了飯店大堂,老頭給我們引了座位之後,就下去吩咐廚李上菜了。
我打眼掃了一下周圍,諾大的一家店,就我們兩個人,而且這店裡還陰森森的,總感覺後背涼颼颼的。
“咱們吃啥啊?”
“等會上來,你就知道了。”
等了大約半個小時,一個身高不足四尺的矮子,端著一鍋跟他身高極不匹配的鴛鴦火鍋走了上來,那矮子把火鍋放好之後,對著我們陰慘慘的笑道:“兩位爺爺,慢用。”
安鳳年拿出一個黑色的手袋,看著沉甸甸的,他把手袋交給那矮子,笑道:“陽路,紅湯,五百金。”
“明白,明白。”那矮子接過黑袋子,笑吟吟的退下了。
等那矮子走後,架不住好奇心,我問安鳳年道:“你你那袋子裡是啥玩意?”
安鳳年不說話,而是用勺子舀了口火鍋裡的紅湯喝了起來。
就這麼一個紅白湯底,裡麵什麼菜都沒有,喝著那滾燙的熱油,不知道是啥感覺。
“你也喝啊。”安鳳年突然跟我說道。
“我喝不了這個,太燙。”
“喝!”安鳳年突然厲聲喝道。
沒辦法小命在人家手上攥著呢,隻能照辦,我不愛吃辣,就準備舀點白湯喝,可是勺子還沒有伸進鍋裡,安鳳年突然喝道:“喝紅湯。”
“我吃不了辣的……”
“喝紅湯。”安鳳年低著頭喝著他麵前碗裡的紅湯,語氣不容反駁。
我認慫的舀了勺紅湯,剛一入口,我就差點吐出來,實在是難喝到了極點,又臭又腥。
“不準吐,我們兩個要把這紅湯喝完。”
“要喝你喝,我不喝了。”
“你想死了是吧。”安鳳年冷聲說道,聲音中透露出一股陰險。
沒辦法,硬著頭皮跟他從下午喝到晚上八點,才把那一鍋極其難喝的紅湯喝下去,我們從問路飯店出去的時候,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可是現在的街頭已經跟白天完全不一樣了。
我們下午來的時候,這裡荒無人煙,靜的像條鬼街似的,麵前的這家飯店也變了樣子,裝修極其豪華,比市區裡的五星級飯店還闊氣,安鳳年看我一臉茫然的樣子,就對我笑道:“是不是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
我木訥的點了點頭。
“其實這家飯店是陰陽交彙的地方,我們剛進來的時候,那老頭問我們陰路,陽路?陰路就是死人,陽路就是活人,那個陰陽火鍋,紅湯喝了可以暫時隱藏我們身上的陽氣,那五百金就是問路錢。”
“你那手袋裡裝的是錢啊?”
“貨真價實的五百兩金子。”
“當記者這麼有錢嗎?”我早就有這哥懷疑,隻是借此機會說出來而已。
安鳳年瞥了我一眼,神神秘秘的說道:“你的懷疑也許是對的。”
“什麼懷疑啊?我什麼也沒懷疑啊。”
安鳳年沒理我,徑直往那層起了薄霧的街頭走去了,這鬼市賣東西的比農村趕集還熱鬨,賣啥的都有,估計是人死了之後,生前是乾啥的,死後接著乾,隻不過是換個地方而已。
安鳳年全然不理街邊的叫賣聲,而是直奔一個名為唐門的店鋪而去。
唐門店內景色蕭條,隻有一個滿頭白發的老人在蒲團上坐著,見我們進來,也不抬頭。
“晚輩安鳳年拜見唐老前輩。”安鳳年畢恭畢敬的說道。
“你來找我作甚?”那老頭開口說道,聲音沙啞的如幾百年沒有說過話一樣。
“向您問一件東西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