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狗子的手指頭微微動了一下,眼睛也慢慢的睜開了,三哥忙上去把自己兒子抱起來,然後就要跟李君羨磕頭謝恩。李君羨一臉嚴肅的製止道:“先彆謝的太早,這孩子能不能熬的過今晚,還難說?”
“先生,您這話是什麼意思?”三哥一臉惶恐的說道。
李君羨似有心機的看了一眼三哥,繼而說道:“我會儘力的。”
見狗子醒了,村民們也都回家去了,我們跟著三哥到了他家,三哥把我們安排到了西屋,但是李君羨怕出什麼事情,就堅決留在客廳,而且讓狗子跟他一起睡,好有個照應,三哥擔心兒子的安危,無奈隻好答應,隨後便愁雲凝重的回屋了。
折騰了這麼一天,把我累夠嗆,躺床上沒一會就睡著了,睡到後半夜的時候,突然一陣陰風吹了進來,讓我身子打了個冷顫,剛要翻身拿被子,脖子好像被什麼東西抹了一把,刺骨的寒意,一瞬間湧遍全身,我猛的清醒了過來,卻發現身子動彈不了,迷迷糊糊中,一個狗頭人身的怪物,正麵目猙獰的向我逼近,一雙森森寒光的利爪,就要直逼我的心臟而來。
“救命啊!”我幾乎用儘全身的力氣喊道。
碰的一聲,房間的門被李君羨踹開,威風凜凜的拿著一把桃木劍就衝那怪物刺了過去,拳來腳往的幾個回合後,那怪物慘叫一聲,便化成一道黑氣逃跑了。
“這是個什麼東西?”我心有餘悸的問道。
李君羨神情凝重,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莫非他們也動手了?”李君羨暗自喃喃道。
這貨怎麼神經兮兮的?就在我準備把我心裡的疑問向李君羨拋出的時候,一陣淒厲幽怨的笛聲從門外傳了過來,那聲音聽著就像是來自地獄的死亡之音。
“哪來的笛聲?”
李君羨定了定神,警覺萬分的留意著周圍的一切。
“噠噠噠”客廳裡突然傳出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不好”李君羨驚呼一聲,忙跑了出去,我緊跟其後。
來到客廳,狗子果然不見了蹤跡,我們忙追出去,隨著笛聲的逐漸停止,終於在後山的積水潭的停了下來。
狗子眼神呆滯的站在水邊,像一具沒有靈魂的行屍走肉,而他的旁邊則站著一個穿著一身黑色鬥篷把自己包裹進黑夜的男人,他右手拿著一根陰森森的白骨笛子,樣子看著極其的詭異滲人。
“你是誰?控製一個小孩子算什麼本事?”
“把東西給我,我把這孩子還給你。”那黑衣人緩緩開口道。
“懶得給你廢話。”李君羨怒喝一聲,飛身挺劍刺向那人,他也不緊不慢的跟李君羨鬥了幾個回合。
李君羨越戰越勇,一把桃木劍直逼那人心臟,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黑衣身形一晃,竟然不見了蹤影。
“陰陽道術?”李君羨驚呼道。
“狗子,你咋啦?君羨,你快過來看。”李君羨把狗子扶了起來,摸著他的後背,臉色一沉。
李君羨忙掀起狗子的衣服,一個還在冒黑氣的掌印赫然嵌入了狗子的後背上。
“攢心掌!”
“能不能救的好?”我緊張的咽了口吐沫說道。
“恐怕不行,準備後事吧!”李君羨惋惜的搖了搖頭,無奈的說道。
我如五雷轟頂般立在原地,一個孩子,就這麼死了?
“帶他回去,讓他爸爸再看他最後一眼吧。”
我們帶著狗子回到三哥家的時候,正好跟匆匆出門的他碰個正著。
“狗子,這是怎麼了?”三哥看著我懷裡麵色慘白的狗子,情緒失控道。
“三哥,你節哀,我……”
實在不想麵對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場景,話說到一半,硬生生的被我咽了下去。
“三哥,這孩子中了攢心掌,我也無能為力。”李君羨慚愧的說道。
“攢心掌!”三哥驚恐的自言自語道。
“三哥,你……”
“隱婆,隱婆能救我兒子。”三哥完全失去理智似得,抱起狗子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
隱婆是我們村裡開紙紮店的,平時也跟人看看風水,去去邪氣,像她這種的在東北叫出馬仙,在我們這叫神麼子,三哥是不是病急亂投醫啊,這人命關天的事,你去找個神婆,算咋回事?
我跟李君羨忙追上了三哥,夜深人靜的山溝子,還是有點滲人的,每走兩步都能聽見烏鴉淒厲的慘叫聲,路過一片墳包子的時候,突然陰風四起,呼嘯的風聲如鬼哭一般。
三哥撲通往地上一跪,接著就是三個響頭。
“各位先人,後輩實屬有急事,無意冒犯,還請見諒。所有的錯都是我一個人犯的,為何要難為我的孩子?”三哥失控的吼道。
李君羨此時看著三哥的眼神陡然變得有些陰寒,似乎是發現了什麼秘密一樣。
三哥磕過頭之後,風才停了,我們不敢有耽擱,繼續走路。
來到隱婆門前的時候,朱紅色大門緊閉,門上麵的銅環,已經泛起了一層銅綠。
三哥抱著狗子,雙膝跪地,喊道:“李三在此跪拜,請隱婆出手相救。”
連喊了三聲,磕了九個響頭。
過了一會,門被人從裡麵打開了,探出一個滿臉皺紋的老太太,正是隱婆,她佝僂著腰,一隻手提著一盞白紙綠火的燈籠慢悠悠的向我們走了過來。
“三兒,起來吧,娃子這是咋啦?”隱婆把三哥扶了起來,望著奄奄一息的狗子,沙啞著聲音,淡淡的說道。
“他中了攢心掌。”還沒等三哥開腔,李君羨就率先說道。
隱婆抬頭看了一眼李君羨,兩人的目光,如兩座冰山一般撞在一起,一瞬間刺骨的寒意彌漫。
“隨我進來吧。”
隱婆說罷,就轉身徑直回了屋,我亦步亦趨的也走了進去,一隻腳剛踏進去,後背就一陣發寒,屋裡兩側擺滿了紙人,慘白的臉上塗著兩點朱砂紅,詭異的笑容,有點讓人不寒而栗。
黑色的檀木供桌上,供著一尊玉身九尾狐神像,鎏金的香爐裡燃著的三根香,已然是兩短一長。
這個布置怎麼跟莫遊微家的這麼香啊,兩人莫非有什麼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