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個天生的醜漢。
因為相貌的粗鄙,經常被人嘲笑。
我頭腦也不好,成績很差,讀書時總是坐在後排且沒人願意跟我同桌。
女同學,更是自覺的遠離我,深怕我的樣子傳染給她們。
好在我不是一無是處。
初中輟學後,父親將我送去城裡做了老木匠的學徒。
老木匠死後,我繼承了他的手藝,有了一份安身立命的活計。
先做家具,後來乾裝修。
我最擅長打造連體式的衣櫥。
不論怎樣挑剔的客戶,我都能滿足他們的需求。
口碑越來越好,從套間到彆墅,我接觸的客戶也越來越上層。
我打了無數件家具,卻始終也買不起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更彆提給自己打造滿意的家具了。
我早過了適婚年齡,父親拖人給我介紹了好幾個相親對象,大多因為我相貌的醜陋而拒絕,有勉為其難跟我見麵的,談到的就是天價的彩禮,學區房還有奔馳車。
這些我都沒有,可能一輩子也無法滿足。
生活令我絕望。
於是,我萌生了一個自殺的念頭。
就在這時,我接到了一個訂單。
客人對家具的設計與我不謀而合,我開始好奇這人到底是誰。
也欣喜,這樣的家具會被放在怎樣富麗堂皇的彆墅裡。
到了地方時,我卻吃了一驚。
並不是彆墅,也不是大平層,隻是普通的兩居室。
我稍稍有些失望,這樣的地方是配不上這種高檔的家具設計的。
我敲響門,她從裡麵打開,我看見了她,愣住了。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莊靜嫻。
她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色紗衣,像罩了層煙霧,朦朧的身線伴隨著她輕柔的呼吸,帶起一陣漣漪。
她姣好的容顏,在清亮的日光裡,泛著水潤晶瑩。
我詫異的朝她揮了揮手,她眼睛眨也不眨,我知道,她是瞎的。
她是第一個對我笑的人。
漂亮,禮貌,好聽的聲音在耳邊不時縈繞。她的身影自此,在我腦中便揮不去了。
她就是我心慕的姑娘,可惜床頭上那一副大大的結婚照,表示她已為人婦。
我很不甘心。
看著已經畫好的家具設計圖,忽然,我生起了一個荒誕卻可怕的念頭。
我能不能住在這個房間裡?
即便什麼也不做,每天隻是看著她笑那也是頂好的!
說乾就乾。
我隨後對擺在客廳的衣櫥進行了改造。
使得空間既看起來很大,又不讓他們發現有隔層且能輕鬆藏起一個人。
我將靠牆的一麵,砸出了一個椅子形狀,使得人能夠坐在裡麵,腦袋與雙腳可以完美的嵌在牆裡,並在內部用皮革做了軟墊,讓我坐進去能舒服一些。
我還在靠近頭部的位置打上了一個置物架,用來存放水壺和乾糧,腰部的位置則放了一個大大的橡皮袋,以備不時之需。
這樣一來,我即便是在衣櫥裡躲上三五天,也沒有問題。
為了防止女主人靈敏的聽覺發現我,我還特意在衣櫥的門板上嵌了一層隔音棉,並在四周開了小孔,方便透氣和看到外麵的事物。
交貨完成後,我就鑽進了衣櫥裡。
衣櫥門關上的那一刻,那種感覺非常詭異。
既像是躺進了漆黑的棺材又像是披上了一件隱身的外衣。
總之,從鑽入衣櫥的那一刻起,我便從這個人世間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