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出小區時,天色漸晚,上班族都在趕往家中。
我戴著鋼手銬走在中間,他們都拿著奇怪的眼神看著我。
一個小孩突然跑過來吐了我一口唾沫,奶聲奶氣說道:“老師說戴手銬的都是壞人。”
周圍群眾更是不加以掩飾盯著我的嫌棄的眼神,更有一位老頭說道:“這不是六單元那攝影師麼,想不到啊,他竟然做這種事。”
在眾口討伐下,我灰溜溜上了警車。
回想剛剛尷尬羞愧的場景,我一輩子沒有經曆過。
回頭偷偷看向與我有相同待遇的鄧勇,他麵色如常,仿佛坐在警車上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個陌生人。
看他如此淡漠,不知怎的,我的心情好多了。
到了警局,警察把稀硫酸與鹽酸放在我麵前,撐起桌子自上而下俯視我,譏笑道:“看看這個,這次不能狡辯了吧。”
被鄧勇所影響,我冷靜道:“你怎麼證明這是我藏的,上麵又沒有我的指紋。”
我從來沒見過這東西,所以篤定它的表麵沒有我留下的痕跡。
“現在誰都知道犯罪要消除自己的指紋,你會不知道嗎?”
“所以你怎麼證明?”我據理力爭,沒有絲毫慌亂:“還有,我為什麼要與鄧勇一起陷害張月?”
“這也是為什麼你在審訊室而不是在牢裡的原因。”警察拿下自己優雅的帽子擦了擦,笑道。
“現在情況很明朗,鄧勇為了解決掉張月這個麻煩,先是在整棟單元樓陽台欄杆上塗抹稀硫酸與鹽酸。而後把錄像放在陽台高處,吸引張月前來偷取。”
“張月果然上當,事發當天偷偷摸摸來到鄧勇家,將門反鎖,來到陽台,斜站在椅子上費力勾著錄像。但她沒有保持住平衡,一個不小心倒在欄杆處,欄杆應聲破裂,張月掉下去摔死。”
“沒有用完的稀硫酸與鹽酸,則藏在了你的家中。”
“如果不是查到張月與鄧勇之間有不可告人的關係,我們或許就會定義為意外死亡。”
警察笑著走到我身前說道:“現在隻要弄清楚你為什麼幫鄧勇藏凶器,整件案子就結束了。”
我閉口不言,心裡暗罵,到底是誰把稀硫酸和鹽酸放我家裡。
警察見我一言不發,便說道:“我給你們三天時間,要是還不說,就隻能直接判刑了。”
我在監獄裡待著,卻聽得看守警察說外麵網絡上已經掀起腥風血雨。
原來是一家新聞報將我與鄧勇的名字泄露出去,並說成是墜樓案的凶手。
許多網友大放厥詞:“看吧,我就說凶手一定是男性。”
另一位網友接話道:“是啊,要不是我們在網上施加壓力,他們會這麼快找出凶手嗎?”
此時那位社會活動家又蹦出來:“女性同胞們,我們要求在地鐵公交等各大社會公共設施中設立女性專用,隻有這樣,才能更好的保護女性權益。”
“是啊,我坐地鐵有時穿的清涼一點,總是有一堆男人圍著我看,真是栓q。”
“姐妹你也是嗎?我坐在出租車上,那司機總是斜著眼看我,討厭死了。”
“我猜的沒錯,你坐的是副駕駛,沒有駕照吧。”這是一名男網友的評論。
他的評論一出,如滾油奔進涼水,瞬間炸開。
各大門派網友又吵作一團,你來我往,好不熱鬨。
最終,他們的意見勉強統一,要求嚴厲懲處景田與鄧勇兩人。
我與鄧勇在牢裡,接觸不到網絡,沒有遭受網曝。但與我和鄧勇同名同姓的可遭了殃,他們的名字仿佛成了禁忌,說不出口。
終於,有一名與我同名同姓之人,忍受不住周遭人對他名字的嘲諷上升到人身攻擊,尊嚴侮辱,一氣之下,犯下大錯。
至此,網絡這一片大海才稍稍平靜,不再沸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