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伊格絲歐堤還想跟尤娜說說話,克雷迪知趣的退出房間,帶上門,回到隔壁自己房間去了。
打開門,一個人影突然上前向克雷迪行禮請安。克雷迪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的房間內還有其他人,先是給那人嚇了一跳,定了心神後,克雷迪這才看清楚那人原來是稍早所見的尤蘭妲。
尤蘭妲說:‘克雷迪先生好,小主人命尤蘭妲在這裡等候先生,並交代往後您就是尤蘭妲的主人,要尤蘭妲好好伺候克雷迪先生。’
克雷迪領悟,原來葛羅利那怪異的笑容,以及神秘的舉動,就是要將這個可人的女仆送給自己當禮物。他忍不住頭痛,完全想不到葛羅利口中所說的禮物竟然是活生活色的女子,若他隻是送一件死物,那或可接受,但是現在克雷迪無論如何都不會收這個禮物。
從小便隻跟著養父過著生活,養父也從來沒有跟他說過這類贈人女子的事情,所以在克雷迪的想法裡,人就是人,沒有什麼尊貴之分。
克雷迪緊張的人都有些慌了,他看著尤蘭妲殷切的眼神,略帶結巴說:‘尤蘭妲……小姐,我不需要有人伺候,你可以……可以不用這樣……’逐步靠近的尤蘭妲讓克雷迪退了兩步,臉上一陣紅。
尤蘭妲還以為克雷迪究竟不喜歡自己,眼圈兒一紅,淚水立刻糊了眼前所見,她有些哽咽的說:‘克雷迪先生是嫌棄尤蘭妲嗎?’
克雷迪吞了唾沫,對眼前這嬌媚柔弱的美人有著想擁抱她的衝動,但是他覺得這樣實在太過失禮了,即使尤蘭妲隻是一名女仆,克雷迪還是認為應當對她有所尊重,他說:‘不是我嫌棄你,隻是……我覺得……這樣好像不太好。’
克雷迪那副手足無措的模樣,讓尤蘭妲破涕為笑,說:‘小主人要尤蘭妲伺候克雷迪先生,因此主人要怎樣都可以,尤蘭妲……心甘情願。’說到這裡,尤蘭答害羞垂下了頭,模樣實在動人之極。
克雷迪大蹙眉頭,心頭一直有股欲火久久無法平息,雖然他還是首次有這種感受,但是他知道這種感受該是和男女之情有關,想到這裡,克雷迪無論如何都不敢放肆,同時也好奇為何她會乖乖任由葛羅利將己轉送於人,他問說:‘尤蘭妲小姐,葛羅利他對你不好嗎?’
尤蘭妲抬起頭來,似是可以滴出水來般的魔力藍雙瞳望著克雷迪,搖搖頭後說:‘不會,小主人對尤蘭妲和其他的仆人都非常好。’
見引起了話頭,克雷迪趕緊繼續追問,以免她再提起伺候自己之類令人頭痛的事,他說:‘他真的對你們很好嗎?如果很好的話,為什麼會要你來伺候我?’
尤蘭妲幽幽歎了一口氣,說:‘尤蘭妲曾經聽過其他仆人說,在休斯家族裡麵服侍是很有榮譽兼且幸福的一件事,因為其他的貴族經常會毆打下人,但是主人和小主人卻不會這樣,頂多隻是犯了錯挨點罵而已,尤其是小主人,更從來沒有打過或罵過我們這些仆人。至於小主人要尤蘭妲來伺候克雷迪先生,是因為小主人把克雷迪先生視為最好的朋友。’
‘最好的朋友?’克雷迪失聲,他實在不習慣貴族間這種好朋友的互動,說:‘尤蘭妲小姐,你可以不用這般勉強自己,讓我去跟葛羅利說一聲吧,就說我不需要你伺候。’
尤蘭妲說:‘尤蘭妲沒有勉強自己,可以伺候克雷迪先生,尤蘭妲的心裡非常高興。’說著說著,尤蘭妲的聲音逐漸變小,要克雷迪仔細聆聽才知道她在說什麼。
克雷迪皺了皺眉頭,這種男女情事自己懵懵懂懂,但是心裡隱約知道要是將尤蘭妲留下來伺候,肯定會發生什麼事情,拒絕的話一時又說不出口,隻好說:‘我似乎沒什麼值得尤蘭妲小姐青睞的勒,既不是貴族將軍,又不是什麼英雄人物,若說你是因為我像葛羅利那樣,才喜歡上我,我倒覺得這還差不多。’
說到這裡,雖然明知道要竭力拒絕尤蘭妲,但是話一說出口,克雷迪心中便萬般不舍,這種矛盾的心裡占據克雷迪心中角落,令他萬分難受。
尤蘭妲哀怨的看了克雷迪一眼,說:‘尤蘭妲確實非常喜歡小主人,但是他終究是高高在上的英雄,尤蘭妲自認配不上小主人。至於克雷迪先生,尤蘭妲接待服侍過這麼多賓客中,就隻有克雷迪先生最沒有架子,不覺得尤蘭妲是低賤的下人,所以當聽到小主人要尤蘭妲來伺候克雷迪先生,尤蘭妲心裡很是高興。’
克雷迪頭皮一陣發麻,知道她說的是什麼事情。來到休斯家族後,和尤蘭妲見過的幾次麵的確沒有將之視為仆人,反而給予對等的尊重,像是會對尤蘭妲等仆人道謝,會對他們向自己的敬禮回禮,這些克雷迪認為應所當然的事情,尤蘭妲等一般仆眾反而有受寵若驚的感受。
克雷迪暗叫不好,正想著該如何拒絕的時候,尤蘭妲衝上來抱住克雷迪,嬌喘著說:‘抱緊尤蘭妲好嗎?’
感受著尤蘭妲動人的肉體、火辣的曲線、熱燙的肌膚,克雷迪真想依言伸出手來摟個結實,但是克雷迪自問無法接受這種事情,卻又不敢伸手推開她,深怕自己克製不住,說:‘你今年幾歲?’
‘尤蘭妲今年十六歲。’嚶嚀一聲,尤蘭妲嬌羞的說:‘不要說這些煞風景的事情好嗎?尤蘭妲現在隻想好好伺候克雷迪先生。’
十六歲,那不是比自己還小著兩歲嗎?克雷迪聞言大驚,心想自己無論如何都不能對不起這個動人的女子,儘管尤蘭妲如何的誘人,他始終無法接受這種隨便就破防的男女關係。
好不容易克製住心頭的衝動,克雷迪一把推開尤蘭妲,說了聲‘對不起’後,就急急忙忙衝出房門外,不敢再回頭多看一眼,留下了錯愕難堪的尤蘭妲。另一邊,剛談完話走出房門的伊格絲歐堤見到匆匆離去的克雷迪,好奇看了沒有帶上門的房間一眼,正好看到尤蘭妲跪坐在地上啜泣。伊格絲歐堤心有所悟,輕咬貝齒,就在走廊上發起呆來。
來到大廳,克雷迪看到葛羅利和岡薩雷斯聊天聊得頗為愉快,於是走上前去,想看看他們在聊些什麼。
聽到腳步聲,葛羅利和岡薩雷斯同時轉頭看過去,正好看見克雷迪走近。還未來到旁邊,葛羅利遠遠就笑問著,說:‘克雷迪先生,對於我送的禮物還滿意嗎?’
克雷迪大窘,來到兩人身前一屁股坐下椅子,沒好氣的望著發笑的岡薩雷斯,心知他一定是從葛羅利那聽聞自己剛收到一名美麗女仆,所以才有此反應。
克雷迪臉上紅潮尚未退去,感覺有些燥熱,他用手煽了煽風,埋怨著說:‘葛羅利先生,雖然我很感謝你送我禮物,但是你送的這禮物叫我無法收受啊!’
葛羅利一愣,說:‘為什麼沒辦法接受?尤蘭妲現在還是處子之身,沒有服侍過任何男子,而且她的美麗也是在我休斯家族下人裡罕見的,難道克雷迪看不上她的美貌嗎?’
克雷迪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看的出來葛羅利和岡薩雷斯對男女之事頗有經驗,對這方麵不像自己這麼慌亂無措。克雷迪忽然感覺,要是對他們說自己無法隨意接受這種事情,肯定又會受到一番揶揄。因此克雷迪扯開話題說:‘尤蘭妲的確是美貌,但是葛羅利先生不事先我通知一聲,讓我著實嚇了一大跳。’
葛羅利作勢賠罪,說:‘那真是抱歉了,是我的錯,不該沒經過克雷迪先生同意就私自決定。’從克雷迪支支吾吾的神情來看,葛羅利更加肯定自己的判斷,克雷迪定是因為和擁有絕世美貌的尤娜相處久了,對容貌略遜幾分的尤蘭妲看不上眼。
說道歉便道歉,克雷迪沒有想過葛羅利會這麼大度,反倒是他並沒有真的要向葛羅利興師問罪的意圖,因此自己有些不自在了起來,他說:‘不,那個……非常感謝葛羅利先生贈禮,隻是我認為這份禮物實在太隆重了,收受不得。’頓了一下,又說:‘尤蘭妲親口對我說,她也很喜歡葛羅利先生,葛羅利先生為何不納她為妾?’
葛羅利眼中落寞一閃即逝,但是一直盯著他看的克雷迪卻還是精確捕捉到。葛羅利說:‘尤蘭妲隻是個下人,我貴族世家最講究門當戶對,所以實在不宜納一名下人為妾。倒是尤蘭妲對克雷迪先生非常愛慕,這個年紀的女孩子春情盎然,對男女這事有很強烈的好奇及追求,如果克雷迪不嫌棄的話,今晚就讓尤蘭妲服侍你如何?’
聽葛羅利說的這麼露骨,本來臉上熱潮退去的克雷迪臉上又一熱,趕緊搖搖手說:‘那怎麼成,我……’想不到有什麼話好說,克雷迪看了岡薩雷斯一眼,靈機一動,說:‘岡薩雷斯似乎也缺女仆服侍呢,不如……嘿嘿!’
岡薩雷斯沒好氣的瞪了克雷迪一眼,說:‘那可是葛羅利先生的心意,你還真不知好歹。至於我也不需要了,我都已經三十多歲人了,又不像你,正是血氣方剛的少年。’這話隱指克雷迪對這方麵該有強烈的興趣,若是克雷迪堅持不受,肯定有些問題。
克雷迪乾笑了兩聲,不再堅持拒絕,心想既然無法推辭,那麼隻好能避則避,到時再隨機應變了,他說:‘那好吧!我就……就……’雖然知道自己是能避則避,但是接下來的話暗指自己坦然接受這事,仍覺害羞無法說出口。
葛羅利了然於胸,微微一笑,沒有再多說話。
透過接下來的聊天,克雷迪這才知道李林師徒和休斯家族的關係。李林在二十多年前來到這塊大陸,在一次戰亂後收養了成為孤兒的司沃德,開始了師徒二人流浪天涯的生活。十年前,師徒二人當時已經憑著一手高超的劍技名動大陸,趁著兩人來到雷奧國之際,厄瑞夫將師徒二人請到休斯家族為葛羅利指導劍技,好讓葛羅利更上一層樓。
兩人一待就是好幾年,因此李林師徒二人和休斯家族關係非常密切,司沃德高強的身手更被厄瑞夫聘去擔任隨身護衛,直到葛羅利被捕的消息傳出,李林師徒這才動身前往艾魯多城,營救這位全雷奧國的大英雄,也因此結識了克雷迪等人。
岡薩雷斯趁機問起那日葛羅利留下來斷後的結果。葛羅利說起,克雷迪等人這才知道原來是這般凶險。
那日斷後,葛羅利和帕古拉且戰且走,但是仍不時被傭兵團的團員纏上,葛羅利兩人往北而逃,因為占了上風處的關係,讓傭兵團緊追不舍。也幸好如此,傭兵團分出一隊追捕葛羅利等人,另外一隊則是追捕克雷迪等人,因此人數不足無法順利圍捕克雷迪等人。
聽完之後,克雷迪忍不住歎了一口氣,感激的說:‘葛羅利先生辛苦了,若不是你如此幫我們斷後,或許我們沒有機會在這裡聊天了。’
岡薩雷斯點頭表示同意,眼中更流露出欽佩的眼神,說:‘不愧是雷奧國第一強者,在那種情況下還有辦法順利脫逃。’
葛羅利苦笑,說:‘本來我也認為自己能順利逃脫簡直是奇跡,事後想想,其實那是因為傭兵團的團員並沒有真的想殺我或是捉我,他們的目的隻是想將第二小隊的成員全部抹殺,這才窮追不舍。’突然眼神一黯,葛羅利沉聲說:‘那日帕古拉終於撐不住病死,我隻好忍痛拋棄他的遺體繼續逃亡,自此之後再也沒有傭兵團的團員追捕,或許是因為見到了帕古拉的遺體吧!’
聽到提起傷心事,所有人心情都一陣難過,尤其是曾經和帕古拉作戰許久的岡薩雷斯,心中更是悲傷。
克雷迪好奇問:‘葛羅利先生既然是雷奧國的英雄,那麼為什麼傭兵團的團員不殺你或是捉你呢?’
葛羅利說:‘或許是因為沒有人知道我是葛羅利吧!當時天色昏暗,我那鎧甲也送給了尤娜小姐,可能因此沒有人認出我是葛羅利,才沒有人願意多花心思去追捕一個看起來落魄的戰士。’說完,葛羅利自嘲般地苦笑。
克雷迪微笑回應,心想如果你是落魄戰士,那我們這幾個又該算什麼呢?克雷迪想起現在時間已晚,厄瑞夫到現在仍然還沒有回來,好奇地問:‘葛羅利先生,請問你知道為何將軍到現在還沒有回來嗎?’
葛羅利猶豫了一下,這才考慮將事情說出口,隻是他不答反問:‘塞夫國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吧?’克雷迪和岡薩雷斯同時點頭。
葛羅利說:‘因為塞夫國事件的影響,現在西南方諸國紛紛叛亂,我王正因為這件事情大傷腦筋,我想父親大人或許是被我王留下來商討平亂細節,這才到此刻還未回來吧!’
岡薩雷斯說:‘西南方諸國不是已經歸屬於貴國,為什麼這麼容易就引發叛亂?是否暗中有人在指使?’
葛羅利緊蹙眉頭,說:‘本來父親大人和我都力主和平解決,但是深藍公爵卻提議出兵征討,最後我王采納深藍公爵的意見,讓我帶兵攻克西南方諸國。因為以武力強壓下來的動亂民心向背,加上有塞夫國事件的影響,這才導致西南方諸國的叛亂。至於你說的是否有人在指使,我想就算沒有人主使,西南方諸國或許也會因此對我國有所疑慮。’
克雷迪問:‘深藍公爵?’
岡薩雷斯幫葛羅利做了解釋,說:‘大約在八九年前,雷奧國還有所謂的三大家族,這三大家族分彆是休斯、深藍以及阿爾特……’
還沒說完,克雷迪忍不住插嘴,一臉驚訝的說:‘阿爾特?難道是我今天遇到的那個怪人嗎?’
岡薩雷斯點點頭,說:‘沒錯,那個人就是阿爾特家族的人。三大家族分彆代表了三個不同的職業,休斯家族最擅長的是戰士,阿爾特家族則是射擊,深藍家族為魔法,這三個家族為雷奧國訓練了許多軍隊,因此雷奧國王非常倚重這三大家族。隻是不知什麼原因,阿爾特家族漸漸沒落,變成現在大家熟知的兩大家族。’
克雷迪說:‘原來如此。’說完,他看向了葛羅利,想聽聽看他是否知道阿爾特家族沒落的原因。
葛羅利雖然不想重提已沒落的家族事跡,但是實在拿克雷迪沒有辦法,於是歎了一口氣,說:‘八年前,阿爾特家族長也就是瑟雷拉的父親被派往戰場。瑟雷拉有位大哥平時極愛打抱不平,在其父親被派往戰場的同時,瑟雷拉的兄長在某次意外得罪了當時還僅僅是侯爵的深藍家族長,沒有爵位的瑟雷拉兄長因此被律法判處了死刑。消息傳到了戰場上的阿爾特公爵,阿爾特公爵無心作戰因而意外戰死,瑟雷拉的母親也承受不起打擊,同年病逝,當時年僅十九尚未成年的瑟雷拉無法擔起阿爾特家族的重擔,阿爾特家族便走向沒落。’
寥寥數語道出了阿爾特家族的慘劇,克雷迪這才知道看似醉心於研究對世事完全不理會的瑟雷拉,竟然有這麼悲慘的遭遇,克雷迪禁不住為瑟雷拉難過。他心想,或許瑟雷拉整日埋首於研究,正是想藉此來忘掉悲痛的過去。
克雷迪和岡薩雷斯一時都沉默不語,不知道該為瑟雷拉的情況說些什麼才好,大廳內一時寂靜無聲。葛羅利似乎也有點後悔不該說出這麼沉重的過去,正想說些話來暖暖氣氛時,克雷迪又說了話。
克雷迪說:‘既然阿爾特家族沒落,那不就代表著再也沒有人可以為國王訓練弓箭手了不是?’
葛羅利讚賞的看著克雷迪,說:‘以射擊技術來說,確實沒有任何人及的上阿爾特家族,但是這並不代表其他人不會射箭。’
‘什麼意思……’
葛羅利說:‘以我休斯家族來說,雖然擅長的是戰士技能,但是這並不代表了我休斯家族隻會戰士技能,為了在戰場上提高生存機會,我休斯家族在魔法上的造詣也不容小覷。同理,深藍家族雖然擅長魔法,但也同時擅長射擊,因此現在我國軍隊中的魔法師和弓箭手都是由深藍家族所訓練出來的。’
岡薩雷斯說:‘那麼阿爾特家族擅長的,不知道除了射擊外還有什麼?’
葛羅利說:‘阿爾特家族擅長的是戰士以及射擊的技能。當然,三大家族各自擅長的領域必有獨到之處,因此即使深藍家族取代了阿爾特家族訓練我國弓箭手,弓箭手依然不如阿爾特家族所訓練的那般敏銳。’說到這裡,葛羅利又再歎了一口氣。
克雷迪猛一拍桌,嚇了葛羅利和岡薩雷斯一跳,氣憤地說:‘這個深藍家族未免太霸道了,毀了阿爾特家族不說,現在還要進一步取代阿爾特家族的地位,要是哪天讓深藍家族有一定的戰士實力,說不定便要取代你們休斯家族了。’
說者無心,聽者卻是有意。克雷迪本來一番氣憤的話,打中了葛羅利多年來的隱憂,他和厄瑞夫其實早就已經猜到,阿爾特家族的沒落定是深藍家族所引起的,隻是一來苦無證據,二來深藍家族實力雄厚,儘管休斯家族有著雷奧國英雄的葛羅利,依舊無法動搖深藍家族在雷奧國的勢力。
岡薩雷斯大驚,克雷迪這番話等於對貴族的公然侮辱,若是傳到了某些人的耳裡,輕則貶奴充軍,重則抄家滅族。
岡薩雷斯指著克雷迪的鼻子,厲聲說:‘你個小鬼說話口沒遮攔,要是這話傳出去了,不止你自己有事,你周遭的親友也會一並遭殃。你知事情的嚴重性不?’
克雷迪知道一時口快,被岡薩雷斯罵得抬不起頭來,作聲不得。
葛羅利製止了岡薩雷斯,揮手摒退周圍的仆人後,欣然說:‘克雷迪說的很好很正確,現在我倒想聽聽看他的意見。如果你是深藍家族長,那麼你會怎麼做?’
葛羅利如此讚同自己,克雷迪滿懷欣喜,本來還因岡薩雷斯的話有些顧慮的他,見到葛羅利讓所有仆人都離開,克雷迪這才可以沒有顧忌的說出來。
葛羅利的問題讓克雷迪便想起了養父的手段。看到養父發怒的時候,克雷迪都會乖乖的跑去躲起來,找不到克雷迪的養父便會收起怒意,柔聲的勸他乖乖出來,保證不會對他打罵,但是每當克雷迪因此相信這話現身後,克雷迪得到的隻有一頓毒打。
克雷迪將養父用在自己身上的那套搬了出來,說:‘如果是我,首先要做的就是先攏絡討好你們,因為葛羅利剛剛說過西南方諸國有戰事,那麼最好的方法就是讓你們去搶這個功勞,建議國王讓將軍帶軍隊前去鎮壓平亂。再來同樣製造司帝歐城的混亂,最好能引起你休斯家族的人的注意,然後……’
‘然後再一次重演八年前阿爾特家族的慘劇。’葛羅利吸了一口涼氣,將克雷迪說的話接了下去。他暗暗心驚,知道事情真如克雷迪推測的那樣,那麼自己的確很有可能因此上勾,要是不小心得罪了深藍公爵,即使自己是雷奧國民口中的英雄,也免不了許多的刑罰罪責。
但是一想到父親的勇猛可是天下皆知,不可能因此而簡單送掉性命,因此葛羅利鬆一口氣,說:‘即使我出了什麼事傳到父親耳裡,相信父親還是夠堅強,不會如此輕易就在戰場上送掉性命的。’
克雷迪頗不以為然,說:‘八年前瑟雷拉的父親相信肯定也有很強的實力,為什麼他會在戰場上送命?如果是我,當然趁著他自顧不暇時,再派手下軍隊從背後突襲,相信任誰都無法逃過。’
葛羅利再一驚,顫聲著問:‘你……你如何肯定……就是深藍家族長派軍隊偷襲瑟雷拉父親?’
克雷迪聳聳肩,一派輕鬆的說:‘猜的。養父跟我說過,打獵的時候千萬不能對獵物軟下心腸,因為即使是一隻小鹿,都有可能在你不注意的情況下踢中要害,造成難以想像的傷害。所以我想,如果真的要毀掉跟自己實力相差不遠的家族,最好的方法當然是想儘辦法殺掉瑟雷拉的父親。’
這時葛羅利再也無法冷靜,起身在另外兩人的注視下踱了兩步,思考了一會兒後,說:‘多謝克雷迪你的猜測,現在我要趕緊去通知父親大人,不好意思,你們就請自便吧!’說完,便匆匆離去,隻留下克雷迪和岡薩雷斯呆愕在大廳。
克雷迪坐在大廳內思考了一下葛羅利說的事,因此晚岡薩雷斯一步回房。他滿腦子裡都是葛羅利剛剛說的話,一時也忘記了尤蘭妲還在自己的房間內,當他推開門,卻見到尤蘭妲端端正正的跪坐在房間內,等著克雷迪的回來。
克雷迪驚呼出聲,說:‘你……你怎麼還在這裡?’
尤蘭妲梨花帶淚,哽咽的說:‘尤蘭妲……想伺候克雷迪先生,克雷迪先生不給尤蘭妲伺候,尤蘭妲很難過,可是也不敢違背小主人的命令隨便離開。’
克雷迪一臉為難,雖然自己強硬一點便可將尤蘭妲趕出房間,但是克雷迪見到女孩子一哭便慌了手腳,無法硬下心腸,正當不知道該怎麼辦的時候,伊格絲歐堤悄然無聲的出現在克雷迪身後,讓克雷迪嚇了一跳。
她冷著臉,對尤蘭妲說:‘出去。’
尤蘭妲還有猶豫,說:‘可是小主人……’
‘我說出去。’由於伊格絲歐堤是公主的關係,她說出來的話自然有種上位者的威嚴,尤蘭妲噤若寒蟬,不敢再多發一語,趕緊磕了幾個頭便急忙離去。
克雷迪皺著眉頭看了看伊格絲歐堤,說:‘尤蘭妲隻不過是個小女孩,何必對她如此凶呢!’
伊格絲歐堤不理會克雷迪,逕自走進克雷迪的房間,反手帶上門鎖了起來,隨後拉起克雷迪的手往房間裡走去。
克雷迪猛然心驚,不知道為何伊格絲歐堤會如此的反常,看這舉動似是跟剛剛尤蘭妲的狀況沒兩樣。他看著伊格絲歐堤俏麗的側臉,有點怦然心動,但是暗忖現在不是想著這回事的時候,於是便掙脫了伊格絲歐堤的手。
伊格絲歐堤愕然的看了看克雷迪,隨後走向床沿坐下,臉寒如冰的對克雷迪說:‘過來。’
克雷迪眉頭深鎖,雖然很想開口問為什麼,但是克雷迪忽然覺得,此刻不管問伊格絲歐堤什麼問題,她都不會回答的,所以他隻好往床走過去,乖乖的在伊格絲歐堤身旁坐下,一如剛剛尤蘭妲乖巧的模樣。克雷迪腦中閃過無數種想法,但是不管哪一種,都是克雷迪萬萬不敢想像的。
伊格絲歐堤側身倒在克雷迪的懷內,嬌酣的說:‘抱我。’
不同方才尤蘭妲的要求,克雷迪順從的伸出手來,將伊格絲歐堤溫柔的抱了起來,沒有任何的旖念,隻是好奇為何伊格絲歐堤會有如此的反應。雖然心中沒有男女私情,但是如此抱著一個妙齡女子,克雷迪也忍不住臉紅心跳。
至此之間,兩人再沒有任何言語,這個房間自成一個小天地,便是溫馨甜蜜的兩人世界。克雷迪鼻腔內散充滿著淡淡的幽香,一時心搖意馳,情欲一點一滴慢慢流泄出來。
正當克雷迪心猿意馬,神思飛往深處的時候,他感覺到懷中的可人兒在輕輕顫抖著,克雷迪猛然回醒,暗罵自己實在太過邪惡後,柔聲問:‘怎麼了呢?’
良久,伊格絲歐堤都沒有回應,到克雷迪忍不住想出口詢問的時候,伊格絲歐堤這才幽幽歎了一口氣,掙脫克雷迪的懷抱。她帶著迷蒙的眼神看著克雷迪,聲音輕柔的像是飄在空中的棉絮,說:‘你趕緊離開休斯家族好嗎?’
克雷迪滿是錯愕,難以置信的看著伊格絲歐堤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