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手裡拿著老鼠貼,緊緊盯著我的這個方向。
我渾身寒毛豎起,腳底打著冷戰。
他要用那把鋒利的小刀對付我嗎?
想起小刀在陶泥上刮刻的場景,我嚇出了無數的雞皮疙瘩。
隻需要輕輕一挑,我的血肉就會隨著刀尖而出。
雕塑家慢慢靠近我。
忽然他一個轉彎走到了角落,把老鼠貼放在了牆角。
不對,他好像看不見我。
我回頭看向小草,希望她能給我答案。
隻見小草的眼睛始終凝視著一個方向。
我朝著那個方向看去,有一張桌子,桌子上擺了一副隱形眼鏡盒。
原來如此,雕塑家是個近視眼。
不過他的近視度也太高了吧,這麼近的距離,居然都看不見。
不對,完全看不見倒不至於。
一定是我身上的陶泥起了作用。
雕塑家放好了老鼠貼嘴裡念叨:“這下看我還不治死你們。”
說完他朝著小草走了過來。
不好,我得趕快找個地方藏起來。
我踩著小碎步,緩緩向後退。
退到雕塑家那批失敗作品裡。
“嗯,被老鼠弄的都沒有靈感。”
雕塑家在小草麵前坐了一會兒說道。
“我得找一幅最好的作品給我提供一點靈感。”
雕塑家站起身,走進了他的失敗作品裡。
即使是陶泥覆蓋在我的額頭,也攔不住我額頭上的汗。
我心裡一個勁兒的念叨,千萬彆找上我。
但我心裡隱隱有一種預感,從這位雕塑家先前的話語裡得知,他喜歡生命力澎湃的雕塑作品。
而有什麼雕塑作品比我的生命力還要澎湃呢。
想到什麼就來什麼,一眾的失敗作品中,雕塑家一眼就看到了我。
我心裡暗暗發苦,要是被他挑中,那我肯定會露餡。
於是我悄悄彎下腰,退到了一個比我更高的雕塑後麵。
雕塑家失去了我的蹤跡,他扒開一個又一個雕塑作品,在一堆作品裡仔細尋找著我
。於是我與雕塑家就在這一堆雕塑裡,開展躲貓貓的遊戲。
我躲他找,我再躲,他再找。
過了一陣子,雕塑家急得抓耳撓腮。
他自言自語道:“奇怪,這雕塑還能跑不成?”
我躲在一座高大的雕塑後麵偷偷竊笑,這些雕塑與我長得差不多,他當然找不到了。
倏地,我的視線裡又出現了雕塑家。
我連忙抬起腳,想再換個地方躲藏。
但這一次沒有那麼簡單,陶泥的溫度漸漸下降,幾乎已經完全冷卻。
我移動身體越來越困難。
動啊,怎麼不動啊?
我的上身往外傾斜,想借助慣性把身體帶出去。
可上身移動出去了半米,腿腳依然不動。
於是我順理成章的即將跌倒。
“原來你在這裡!”
一聲驚呼在我耳旁炸響。
雕塑家的手瞬間扶住了我,才避免我跌倒在地。
“沒有想到我曾經還製作出如此惟妙惟肖生動形象栩栩如生的雕塑作品。”
雕塑家一頓誇獎讓我暗自吐槽,這到底是在誇獎我,還是在誇獎他自己。
事到如今,隻好裝成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