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零一六章 太子遇刺(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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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為經曆這個小小的風波,整個皇宮能平靜一些——平靜的生活更有利於我的成長——,可事實上,影響更大,性質更惡劣的事情接著就發生了,當然,事情沒有發生在我身上的話,我就覺得不過是一些芝麻綠豆,我以一個看客的身份參與了這件事情。

在我們這個神奇的國度,任何時候發生任何事情都少不了被圍觀,如果兩口子在沒有關嚴實的窗戶裡做點什麼,就會被圍觀,這就是觀X癖,如果大街上兩口子做點什麼,也會被圍觀,這就是看熱鬨,如果兩口子有一個是外國人,不得了,馬上上升到民族主義高度的圍觀。

萬曆四十三年夏五月,我父親從我殿裡沒有要走妙兒回去不一會兒,宮裡就傳出了消息,太子遇刺。這是一個注定載入史冊的事件,對這個波瀾不驚的皇宮來說,來了刺客,確實是一件可以上娛樂八卦頭條的爆炸性新聞。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聽到這個消息的第一反應是,太子死了沒有,沒死就是假的。這是我多年對娛樂行業潛規則的分析和參與得來的正確判斷。

我承認我沒心沒肺,不管怎樣說,他也是我名義上的父親,雖然我見他的次數,還沒有我見太監王承恩的次數多。人王承恩天天陪在我身邊。

難怪整個明朝的皇帝都有一種戀太監的情節。

人家都說太監禍國,我看不是太監禍國,也不能怪皇帝本人,要怪就隻能怪皇帝的父親。要是推演看去,我看還得怪皇帝的母親,誰叫當皇帝母親的都是些宮女呢。

如你所知,太子沒有被刺死,我就以為這是萬曆四十三年,宮裡的人閒的蛋疼編排出來的年度十大新聞事件。

可是,作為太子兒子的我去看望他的時候,看到他臉色慘白,手臂和胸口都受了傷,我才相信太子真的遇刺了,可是下一個疑問同時出現在我的腦海,可能這個時候我的父親和我想的一樣吧,是誰要殺他。

不過,對整個宮廷權力架構還不甚了了的我,唯一想到的人是他父親,那個萬曆皇帝,不知道我的父親在這點上是不是和我想到一起去了。

我的依據隻有一條,這個萬曆皇帝並不喜歡自己和宮女弄出來的這個皇長子,他更喜歡皇三子朱常洵。

依次,我想到了第二個可能的人選,鄭貴妃,也就是朱常洵的母親,這個貴妃和皇帝生出來的兒子,一出生就顯得高貴了不少。

不過,從後麵這兩個人的反應來看,我更認為這是兩個人的合謀。

再不過,作為父親,他的生死,我不怎麼記掛在心上,但是作為太子,他的生死將和我有莫大的關係。試想,如果他死了,繼承萬曆皇帝寶座的必然是我的那個皇三叔,那後麵的事情就沒我和我哥兩人的什麼事了。

萬曆二十九年,我的挨千刀的父親就被封為太子,幾個兄弟也同時被封王,其他的成年兄弟都到自己封國去了,隻有這個福王朱常洵留在京城,去年,也就是萬曆四十二年才到自己的封國去,今年,就發生了梃擊案。這不能不讓我浮想聯翩。

整個皇宮裡都在傳說,這個叫張差的殺手是鄭貴妃找來的。看來這些謠言從側麵上印證我的猜測的部分正確性,因為謠言裡沒有涉及到皇上,我認為不夠過癮,我本來想的是找幾個跟我差不多大的小太監去唱我編的童謠,把矛頭直接指向萬曆皇帝本人,但覺得這樣危險係數太高,小孩子可不都像我一樣,他們大多一顆糖果就能出賣所有的人。

對於一個做農民打扮的殺手是如何混進皇宮裡來的,大家又在茶餘飯後開始猜測,這很明顯有人放水了嘛,難道紫禁城的上空還放得有幾架威亞,讓這些刺客飛來飛去的來去自如嗎。

要真是能夠上天入地的刺客,我的父親不可能隻受這麼點輕傷,除非他是張三豐,刺客是玄冥二老。

即便不是高手,堂而皇之進到東宮行刺,卻被一個失去了男根的不是男人的太監給成功抓住,不難想象,殺手組織在接到鄭貴妃的生意時注了多少水份,他們當時肯定天寬地闊地吹這個殺手多厲害,就是進皇宮取皇帝老兒的人頭都沒問題。沒想到的是,他是進了皇宮,連太子殿下,甚至太子殿下一個看門的太監的人頭都沒取下來。

我聽她們說,刺客是提著明朝專門打大臣屁股的廷杖打進宮門的,這也極具諷刺意味,這下子這根廷杖打到了太子殿下的屁股,下麵一些大臣肯定手舞足蹈了好一陣子。

我又聽說,刺客是混成匠人在前麵大殿做工人,我還聽說,前麵的三大殿早些年失火,現在還在翻修,你知道的,我從來沒有從太和門出去過,這外麵的情形我是一點都不知道,完全靠聽說來解決我信息不通暢的難題。好在整個皇宮裡不少愛嚼舌頭根的宮女,這女人在什麼時代,在什麼地方都這德行。

我的妙兒這點好,就是從不嚼舌根。什麼女人最美麗,安安靜靜,無謗無怨的女人最美麗。

見我的父親沒事,其實我就已經失去了對這件事情的好奇心,但滿城風雨充斥著我的腦袋,我不去想還不行。

誰都知道這件事會不了了之,還議論個什麼勁啊,還不如議論一下今天皇上會臨幸誰,會臨幸幾個來得有趣,至少這個話題帶點油鹽味,是大家喜聞樂道的方向。

我就說嘛,出現日食不是什麼好兆頭,先是我母親差點死掉,再是,我的女人差點被彆的男人搶走,現在,我的父親差點又被要了老命。我怎麼就這麼倒黴呢。

我五歲的身體也快要承受不住這樣一連串的打擊了,需要有一兩個女人用身體來安慰一下,這是我後世經常的做法,可到了這兒,你看到我五歲大小的身體一定哈哈大笑,就這,還想有什麼想法。

也就是說,我想化痛不欲生的力量為牡丹花下死的風流。就是做鬼也要做風流鬼,這是我人生的信念之一。

所以,你要問我在哪裡,我隻有兩個答案告訴你,一是在女人的肚皮上,二是在爬到女人肚皮上的路上。

當然,這是我未來的路,現在,我還是老老實實關心一下太子殿下的生死,畢竟他的太子之位關係著我和我哥的皇位,一點也馬虎不得。

我唯一的希望就是:曆史還是在朝著我熟知的脈絡發展下去,也就是說太子肯定不會死,我建年號為崇禎的事情必定還是要發生。

隻有這樣,我才能兌現我的偉大夢想,閱儘無數女人的肚皮之後,吊死在煤山上。

我再去看太子殿下的時候,發現他的臉比幾天前更加的蒼白,可能是他越想越怕了吧,這要害他的人,可不是我這個五歲的小孩子,他可以應付得來。

不過,我安慰他,既然你這次沒死,她們也就不太好意思再來了,畢竟現在全國的眼睛都在盯著皇宮呢。

我父親想想也對,臉色終於還是緩和了許多。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站在我的立場上說這樣的話還可以,畢竟我是知道他真的沒有死的,可是他在明,敵在暗,要他命的機會多的是,他需要做的不是放心,而是更加的提心吊膽。沒辦法,要做太子就要承受這些壓力,不然,太子誰都能做得來了。

果然,這件事情在牽扯到鄭貴妃以後,大家都不約而同地不再往下查了,大家都知道再查下去就會查到誰的頭上。正如我和大多數人預料的那樣,最後的結果就是不了了之,成了寫進《明史》裡麵的無頭公案。

不過,稍微有些戲劇性效果的是,他們給這件案子找了兩個替罪羊。其中之一居然就是那個拿賊有功的看門內侍,他們給的理由跟我的想法相似,你一個失去了男根的太監,怎麼可能逮住強有力的壯漢,除非你們早有預謀,看時機不對,丟車保帥。

不過,我知道這個太監是冤枉的,因為要不是他,太子之位就真的易主啦。

這是太子私下跟我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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