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那這怎麼辦?”我和李元道兩個人立刻就六神無主了起來。
但是並沒有放開徐亮,而是問道:“寧大哥,這事情我們是勢在必行的。
如果按照您所說的,廖主任提前來找到了我們,那不管我們拿什麼供奉出來,他都不會幫助我們了的對嗎?”“也不一定,什麼事情都是事在人為的,你們也彆那麼悲觀。”盧單寧卻是微微搖頭,仔細的想了想之後,就說道:“隻是可能供奉的比重要加重才行。
我覺得,這收拾徐亮還是次要的,要抓緊時間弄這裡的事情才行,畢竟他剛剛所說的話是沒有錯的,既然對方發現了我們,那我們就應該趁早的解決掉,混進新漁村才行,我想,他們也不會料到我們的動作會那麼快。”
“嗯,也是,有道理。”我微微點頭,那李元道還對於徐亮的事情耿耿於懷,不過也是聽從了,沒有先審問他,而是直接的將他給捆綁起來,並且拿東西塞住了他的嘴巴,然後我們開始商量了起來:“寧大哥,您這胃口也掉得太充足了吧?您看前前後後說了多少次供奉的事情,可是拖到現在都還沒有一個所以然來,您倒是說說,這供奉的事兒,究竟是怎麼……”“這廖主任所需要的供奉,是心。”李元道還沒有說完的時候,這盧單寧忽然打斷了他的話,麵色無比鄭重的說了起來:“你們也都知道,廖主任是個降頭師。
而降頭師拿來下降頭最根本的東西,就是跟人類有關的一切親密物質。
有些時候可能是頭發,也有可能是肉皮,也有可能是臟腑之類的,而心,是一個人的重中之重,同時也是他們拿來運作最為嫻熟的東西。
可是,各行各業都有著屬於自己的禁忌,就比如降頭師,雖然他們需要這種東西,可是又不能直接的獲取,所以就要存在很多的媒介,因此,他需要心,卻不敢直接拿心,得到供奉,是最合理也是最為規避的方法。”
“不是吧?需要拿心來當作供奉,是不是要將心臟挖出來給他?”我頓時就震驚了,哪怕我再如何的做好了最壞的準備,可是當盧單寧說出這樣的話語來的時候,我還是立刻就感覺到一陣頭皮發麻,感覺渾身的骨頭都要給直接酥軟掉了,我看著李元道,遲遲沒有說出話來,而他則是抿著嘴唇,沉著聲音的說道:“這不就是直接要我們的命了嗎?”“是,也不全是。”盧單寧竟然是微笑著的搖頭說道:“這要心,並不能夠現在挖了給他,必須要保持足夠的溫熱程度還有環境條件,所以最好的方式就是,把要供奉心的人帶過去,讓對方來親自用刀來解剖,當然,這裡的前提條件就是,供奉的人必須要資源,而且在這之前,需要跟降頭師有一個簡單的溝通,他會在溝通之中,對這供奉的人進行禁錮,到時候是會掏空他所有的意識,對外界的任何事物都沒有絲毫感知的……”“這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不管是否是資源,但總之,要了心,就是會死。
我和李元道兩個人誰都不可能死,所以我就打斷了盧單寧的話,可是他卻有些麵色陰沉的盯著我,好像我是什麼不太懂事兒的小孩子一樣,他繼續說道:“讓你們供奉心,可能是有要死的風險,但是我也並沒有說你們誰會必死,這隻是一個手段,有了這樣的橋梁之後,你們不僅僅能夠順利的進入新漁村,還不會有人來阻撓你們,關鍵是你們能夠直接的見到廖主任,和他對話。
其實在我看來的話,你們兩個人都是非常特殊的,而正是因為你們的特殊性,所以獲得你們的心臟這對於降頭師來說就是如獲至寶,比起金銀財寶都不知道要昂貴多少,而且你們也知道,那廖主任已經開始對你們動手了,這是想要利用徐亮來獲取你們的心,但是在沒有得到你們的自願拿到,那這心的價值就是大打折扣了,我想,如果你們誰能夠願意這樣做的話,可能能夠取得不菲的效果。”我們兩個人都是跟著的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這畢竟涉及到生死,坦白說,我也是人,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感覺我有太多的事情沒有做,我不想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死掉,可是要犧牲李元道來成全這件事情我更是不會答應,尤其是哪怕是這樣做了之後,我們都無法保證事情是否會按照我們所期望的那樣順利進行下去,所以說,這是一個不知所蹤的未知數,我們還是不輕易冒險的好。
“好,我同意!”然而就是在我內心進行著無比激烈掙紮的時候,在我旁邊的李元道忽然義正嚴詞的點頭答應了起來:“我年紀大了,而且說老實話,我的老婆兒女啥的,本來就是事先安頓好了的。
我雖然怕死,但是如果真的要讓我死的話,我也會義無反顧的。
畢竟這種事情總得是有人站出來做……”“峰哥,你彆,你千萬彆這樣說,我……”“小李,你先彆說話,我還沒說完,你聽著我說。”李元道好像是下定了某種巨大的決心似的,直接將我給打斷了的話語,然後深吸了口氣,那痛苦的麵容,大有一種風蕭蕭易水寒壯士一去不複返的感覺,繼續說道:“我隻想要破了這案子,找到老黃還有月月的死亡原因,如果他們就這麼蒙冤而死,作為老哥們兒的我,肯定是看不過去的。
而且,我聽寧大哥的話語所說的話,雖然我同意供奉出心臟來,但是並不代表我馬上就會死,難道不是嗎?”“嗯,是這樣的道理。”盧單寧為李元道這種慷慨就義顯得非常的欽佩,就連他自己都是跟著的激動了起來:“其實,供奉了心,和廖主任那邊約定好了之後,你們就可以朝著那邊去了,在這之中,我覺得,小李你必須要發揮你自己的能力。
這降頭師雖然是有本事,但我說過了,他肯定懼怕你們什麼,具體的我不知道,但是我隻希望你記住,不要害怕他,你越是恐懼,就越是讓對方得逞,隻有你自己不畏強權,才能夠獲得自己理想之中的一切,你明白我的意思嗎?”“我明白是明白,可……我還是不想要讓峰哥冒險。
難道這件事情就再也沒有其他可以商量了的餘地了嗎?我自己不敢去,但是也不希望峰哥去,如果真的不行的話,我想我們是可以更換另外一個偵查方向,這樣就可以……”“不可以。
這就跟下棋似的,其實在這個巨大的棋盤之中,你們都隻能夠是其中的一個馬前卒,隻能夠前進,無法後退的,現實已經將你們給逼到了這個份兒上,你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件事情之中做出選擇,雖然我對前後的事情了解得不深,可是相比起我對新漁村的了解來說,這就已經是爛在了骨子裡麵,所以,你們最好還是聽從我的安排來做,我不是徐亮,我在你們身上撈不到任何的好處,我隻是單純的想要找到我弟弟的屍骨,讓他能夠安穩入眠,僅此而已,好嗎?”好嗎?這樣真的好嗎?我沒有勇氣說出讓我來做這事兒,忽然覺得我就是一個卑鄙小人似的。
就當我陷入到這種痛苦裡麵無法自拔的時候,一旁的李元道早就看穿了我的內心所想,安慰著我的說道:“小李,你就彆去想那麼多了,這事兒我心意已決,就彆再過多的贅述了,好了寧大哥,就讓我來操作,我相信,到時候我真的將自己的心供奉了出去,小李也會想方設法的來救我的,那麼具體應該是怎麼操作的,那你就開始吧,不管結果如何,我都不會怪你們任何一個人,這是我心甘情願的自己去承受的。”
李元道是個肝膽相照的人,同時也是一個執拗,決定了某一件事情哪怕是九頭牛都無法拉回來的人。
就比如說這供奉人的心臟的事情,不管之後我如何的勸阻,甚至於我都是想開了,想要讓拿自己的心臟交給廖主任,但是他都毅然決然的拒絕了,我當然知道他這不是過多的謙遜,而是真正的想要拿自己去嘗試,其實他也是很希望趕緊將這案子結束,不想就這麼半推半就的吊著,同時也是對我的信任,雖然我跟他認識的時間不長,接觸的機會更是少之又少,但是這樣托付我,也算是一種寄托吧。
我深深的領會。
所以就沒有再過多的勸解他,慢慢的將心思放下來了之後,我們都開始遵從盧單寧的方法,嘗試著先與廖主任溝通,直到確定我們要供奉心臟之後,就會前往新漁村,尋找他,緝拿他,最後將這背後的一切陰謀給統統打破。
這盧單寧一開始我就覺得他是很單純的想要找到自己弟弟的屍骨的。
而現在,我卻是又有了其他的理解方式。
因為,這跟廖主任溝通,就類似於是道長作法那樣的需要彼此溝通的。
這樣就需要一定的法器,還有排兵布陣等,我們是直接在天台上作的,他本身就隨身帶了一個包裹,裡麵放慢了銅錢,八卦陣以及其他的東西,同時還讓我到樓下去拿了一些刷子之類的。
當我再度返回天台的時候,他幾乎已經是做好準備了。
按照他的說法,他就是因為這些年要尋找弟弟,所以就走南闖北,拜訪了不少的名家大師,自然而然的,這些年的耳濡目染之下,他也是逐漸的學會了一些本事。
就比如說現在他所使用的,就是一種名字稱呼為‘八卦震流法’。
被供奉之人是給擺放在正中,盤膝而坐,閉目養神,靜靜的等待。
李元道坐在那裡,依照著他的方法去走,同時,在他四周,則是東南西北四個角落都給放滿了八卦,而且是完全對著李元道的,每一個八卦之間,都用了好幾根銅錢相互串聯起來,在表麵上,撒了一些鐵皮子,之後澆灌了點兒油水之中,便是拿著打火機往上麵一點燃,轟隆隆的就直接燃燒了起來。
好像是一片火海似的,就隻能夠是虛虛飄飄的看著李元道安穩的坐立在其中,這不禁看得我心驚肉跳,大聲呐喊著李元道的名字,很是擔心他。
不過那盧單寧卻是走上來,擺動著我的手掌,微微搖頭的說道:“不要害怕小李,我這是在嘗試著拿黃組長去和廖主任溝通而已,我肯定是不可能謀殺他的,你都在這裡,我要是這樣做的話,那不是有毛病了嗎?我隻相信一句話,那就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既然你們選擇讓我來幫助你們,那麼是不是應該對我減少一點兒懷疑,給我多一點的信任呢?”他這話雖然是說的比較有道理的,可是現在讓我看著李元道這似乎是有生命危險的感覺,我怎麼可能還視若無睹呢,我就要下意識開口的時候,那徐亮被塞著的嘴巴不知道什麼時候重新開啟了,可能是盧單寧搞的吧,他插嘴的說道:“小李,寧大哥這話是沒有錯的,一般情況下,要和廖主任那種降頭師溝通的話,所采取的仿佛就是這種,我雖然無法肯定寧大哥的本事有多強,但是自從我擔任這風景區的主任以來,慕名而來要擺放新漁村的人,那些道士們可都是采取的這種方式,所以,你還是放寬心思吧……”“你給我閉嘴,這沒有你說話的份兒,我告訴你,等這件事情結束之後,我們再來好好的收拾你。”我回過頭去惡狠狠的瞪了徐亮一眼之後,便是深吸了口氣,事已至此,我再如何的多想貌似也是沒有任何其他意義的,也對,這盧單寧本來就是來幫助我們的,對付廖主任那種人肯定得是動用非常手段才行的,我也就漸漸的放下了心思,還乖乖的將他之前讓我去拿的刷子遞給了他,而他則是在欣然接受了之後,拿著刷子,就繞著李元道繞圈兒的走,刷子一遍遍的刷著那些被燃燒的鐵皮子,而且手中還拿著一瓶好像是黑狗血的東西,不斷點滴著地麵。
他的嘴巴裡麵還在振振有詞的念叨著。
說來也是奇怪得很,他這樣搞的時候,也是閉著眼睛的,但是一直都繞著圓圈打轉,卻是將方位還有火勢給掌控得恰到好處,既不會讓它完全燃燒起來,同樣也是不會讓自己陷入到那圓圈裡麵去燃燒,總之是就踩在邊界的點麵走,我看得目瞪口呆,貌似有些意思,這盧單寧說不定是真的有什麼特殊的本事。
這樣既是讓人激動也給人緊張氣氛的氛圍也不知道維持了多久,最後,隨著一聲火勢的水漲船高,那中間的李元道整個人都給淹沒了進去,我嚇尿的呐喊了一聲,還沒有來得及衝出去的時候,火勢就像是被雨水給淋濕了一般,直接的熄滅了,而李元道本人也是噗通一聲的直接倒在了地麵之上,身子微微躊躇了幾番之後,就像是一命嗚呼了似的,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
我呐喊了一聲李元道之後,在圓圈之外站著的盧單寧我好像注意到他的眼球有些詭異的色彩,似乎是完全的翻了上去,他停頓了下,讓我彆動,接著自己走進了已經熄滅的圓圈之中,將李元道的身子給慢慢的攙扶了起來,手指輕點的在他的額頭之上點按了幾下,李元道本人立刻就是忍不住的劇烈咳嗽了一聲,當重新睜開眼睛的時候,我覺得他好像是被抽去了靈魂,宛如行屍走肉那樣,除了能夠正常的行走呼吸之外,就是沒有了自己的任何思維和主張。
難道這樣一搞就直接成為了某種植物人了嗎?我忽然就是忍不住的心中悲憫了起來,早知道是這樣的話,當初就應該讓我來嘗試才對……哦不,應該是絕對不搞這種鬼把戲,現在是害人又害己,我立刻就是心中震怒,就要發火的時候,那盧單寧忽然忍不住的唏噓說道:“還好,還好啊。”
“什麼還好?峰哥這都成這樣了,難道你的意思是要讓他死了才叫不好嗎?”我沒好氣的瞪著他,結果他卻是不怒反笑的說道:“哈哈哈哈,小李,我就說你太年輕了點兒,做事情何必那麼衝動呢。
我之所以說這事情還好的是,那廖主任已經認可黃組長的心臟供奉,否則剛剛大火就不會熄滅,而是直接將他整個人都給燃燒成骨頭了。”
“啊?不,不是吧?”我聽聞之後,立刻就是忍不住的嚇尿了起來,震驚的詢問道:“那寧大哥,您的意思是說,其實這本來就是一場賭命嗎?如果當時這廖主任真的對峰哥不滿意的話,會直接將他給活活燒死?”“嗯,沒錯,就是這個意思。”
“臥槽!”我這時候忍不住的爆粗了起來,這種事情為什麼不提前跟我們說?如果真的是有生命危險的話,就是打死我也都絕對不會讓峰哥去嘗試的。
雖然說他現在可能是暫時性的保住了性命,可是想起剛剛驚險的一幕,我還是忍不住的後怕萬分,這盧單寧,太坑爹了點兒吧?“我知道你想說什麼,我之所以敢這麼做,是因為我有著絕對的把握,其實有些時候不要把我們這邊看得太緊張,人家那邊太輕鬆。
據我所知,降頭師每過一個時間段就有一種受限。
所謂的受限,就是生命走到儘頭,一旦他們選擇做降頭師,就會用某種特殊的方式將生命掛鉤,如果無法準時的受到供奉,很有可能就會受到生命危險,一般情況下他們是不會輕易出來的,而今晚竟然主動來找徐亮,看起來他是急切了起來,所以我才敢這麼嘗試的。”
“但是即便是這樣,那你也應該告訴我,而不應該讓我們這樣擔驚受怕啊。”
“好了,不會有下次了。
那現在,供奉已經完畢,你們可以去新漁村直接找廖主任了。
現在的黃組長能夠行走,隻是失去了生命意識,所以到達了廖主任那裡之後,你以供奉之名,可以詢問廖主任的問題,一旦問答完畢,他就要開始挖心。
但是你為了方式黃組長不會被挖,所以就需要找到降頭師的受限命門,這樣你才有可能兩個人逃出生天。”
“命門?那是什麼?”“具體的在哪裡我也不知道,但是一定是這降頭師身上的某個東西,拿到手,再毀掉,這降頭師的所有操作都會失控,而黃組長也是會跟著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