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門。
聽起來,好玄乎的樣子。
這不是相當於虎口拔牙嗎?這降頭師哪怕是有著盧單寧所說的生命受限,難道他不會因為更加注重保護自己嗎?可是現在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地步,我再如何的細想,也是無濟於事的,就隻好點頭答應了下來。
盧單寧給了我幾個東西,一個羅盤,便於我隨時隨地都明白自己身在何處,因為此去一行非常凶險,稍有不慎,就是會帶來生命危險,所以必須要時刻謹記自己所處的方位。
第二個,就是一個線裝小冊子的秘籍,他說裡麵記錄了一些陰魂修煉之法,圖文並茂,如果利用好了,會對我有著非常大的幫助。
他說我和李元道兩個人身上都有著一定的潛力,否則絕對不會被新漁村的人盯上的,一切都得看我們自己的造化。
另外,就是還有一串佛珠,說,這種對付鬼怪非常有用,能夠學得會秘籍上的東西,就知道該怎麼祛邪避凶。
最後,就是他希望我們能夠幫助他找到他的弟弟,給了我們一張照片,現在我才知道,那真正的出租車司機到底是長的什麼模樣。
國字臉,挺方正的一個人,五官之類的都算是不錯,頭發很茂密,雖然不是全身照,可我卻依然能夠看得出來,他身材非常的高大,恐怕得是有一米八五左右。
可我印象之中的那個出租車司機,卻是沒有那麼高大吧?難道兩個人並非是同一個人嗎?我當時就是想要發問的。
可盧單寧交代完了之後,就離開了。
他說,他會在新漁村的河對岸等著我們,隻要他能夠幫上忙的地方,不用我們說,他就會來找我們。
而且,他還留了一條紅線穿成的銅錢,上麵有三個銅錢,是我們溝通的東西,隻要晃動,就證明有危險,如果沒有動,那就說明事態還在掌控之中。
而且他剛剛在作法的時候,已經是將我,李元道還有他自己的命脈鑲嵌在了這三個銅錢裡麵,他反複的叮囑我,銅錢一定不能夠碎裂,碎一個,就代表會死一個人,要保管好。
至於徐亮……我打算繼續將他給捆綁在這裡。
放了他,這是一個隱患,弄到警局裡去,沒有證據和由頭,更可能是會引來孫副局的猜忌。
畢竟他們兩個人都曾經是荒野拋屍案的親身經曆者。
後來,我就帶著東西和李元道,打算前往新漁村的時候,那徐亮開口跟我說,小李,你先彆急,等等,我有話說。
現在我對這兩麵三刀,為了保命的陰險小人非常的厭惡,真是有種想要掐死他的衝動。
所以懶得跟他廢話,本來不想聽來著,但結果他卻插嘴的說,按照寧大哥的方案來看,你們前去新漁村有了一定的保障,但是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你,新漁村真正難對付的,是村長。
而唯一能夠把持住村長的辦法,就是他的女兒。
聽見他的女兒……嗯,就是柳柳的時候,坦白說,當時我整個人都有些驚呆了的感覺。
這徐亮又是在搞什麼鬼?柳柳現在不都已經是死了的嗎?而且身子都被我給解剖了,現在他來跟我說村長的弱點,這是在逗我嗎?我當時就是想要反駁的時候,這徐亮似乎是能過猜透我的心思一樣,繼續說,小李,你先彆急著說,聽我把話說完。
你反正已經是將我當場壞人來對待了,是,我承認,我這人的確心眼兒不怎麼好,我害怕死,畢竟好死不如賴活著。
但是,我這人也是有良心的人,就跟寧大哥的出發點是一樣的,事實上,這些年來,他也沒少被新漁村的那幫人給把持著,坦白說,我早就被他們給威脅煩了,如果現在真的是有機會揭開這個村落的神秘麵紗,徹底結束這樣的噩夢,那我也願意貢獻出我自己的力量。
難道你不知道其實許多外逃案犯,每天都是過著那種生不如死,惶惶不可終日的生活嗎?我過的就是那種日子,我真的受夠了,所以,聽我的一個建議,難道就這麼苦難嗎?你看你們連心臟都可以直接供奉出去了,難道還怕我再坑你們一次?你到底還是不是個男人?這話說的,顯然是在刺激我。
這種欲擒故縱的拙劣方法我又怎麼可能看不出來。
但是仔細轉念的想想的話,這似乎也不全是沒有道理的。
也是啊,這徐亮現在都已經是淪落到了這個地步,隨時隨地的都被對方給拿捏住,他又何嘗不想要擺脫這種複雜的局麵呢?我沉吟的略微想了想之後,便是說道:“那成,反正我時間也就這樣了,也不介意再在你這裡多耽擱一會兒。
你剛剛跟我說,如果想要對付村長,那麼他唯一的命門就是柳柳,這話是什麼意思?你給我把話說得清楚一點兒。
但是我必須要提醒你的事情就是,不管你將事情給說得如何的天花亂墜,多麼多麼的好,但是在事情沒有完全成功之前我不可能放了你,你……”“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其實我也沒有奢望你會放過我,你可以當作這是我的贖罪,又或者說是我的自我解脫吧。”這徐亮說著說著的,就好像是有些悲從中來的味道,我隱約的覺得,他這前後所做的所有事情,除了為他自己能夠保命之外,還有更加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還在保護彆的什麼人。
隻是具體是什麼,他不說我也不知道,更何況我也沒有過多的興趣,隻是希望能夠快速的將月月這案子給了結了,不然存在我內心裡麵一直都是一個很緊的疙瘩,無論如何都無法解開。
“那你說說吧。”
“好。
其實我的意思很簡單,你現在看著柳柳死了,但是你難道就沒有想過一個問題,從案發到現在為止,你見過的事情有多少是能夠用科學和常識所能夠解釋得了的?既然他村長能夠通過借命的方法讓柳柳繼續活著,那又為什麼不能夠采取重塑金身的手段,重新讓柳柳複活回來呢?”“我靠!這是什麼情況?這人都死了,還能夠將人給重新複活回來的,徐亮,你當這是你在編織什麼網絡小說嗎?”“我說的是真的。
一個人真正意義上的死,那必須得是肉身儘毀,魂飛魄散。
但實際上,柳柳的魂魄一直都是被村長給保存著,分出去的魂魄,也沒有多少。
所以現在他隻需要動用方法,將柳柳給重新複活回來就行了。
這種方法,按照他們那行的人所說,是叫做‘改命’。
意思就是說,要請陰婆,將暫時抵押的柳柳魂魄給收回來,放進棺材裡,再拿一個活人,跟著放進棺材裡,悶過七七四十九天,再通過他們所知道的手段,經過三個月之後,柳柳就能夠重新複活。”
“這聽起來怎麼這麼……”“雖然聽起來是玄乎了一點兒,但是事情就是這樣。
因為這種例子我曾經親眼見到過。
而寧大哥的弟弟很有可能就是通過這種方式複活的。
而且一般複活了之後,身體的各種條件可能都是會跟著的變,這也就是你所想的那樣,現在他的弟弟跟以前的樣子有些不太一樣。
但總而言之,你如果能夠順利的在陰婆請魂的時候掌握到主動,將柳柳的魂魄拿捏住的話,那麼想要對付村長,就簡單得多了。
哪怕是他有著老祖宗坐鎮,新漁村的人都不敢輕而易舉,這樣你就擁有了談判的資格。”
我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從計劃來看,好像無懈可擊的意思。
但是仔細去想的話,卻是發現每走一步都是困難萬分。
首當其衝的,就是說要順利的在陰婆請魂的時候我就得出現,我怎麼知道陰婆啥時候開始?捉拿柳柳的魂魄……我又不是什麼道士或者是高人,怎麼可能知道他……“小李,我知道你的想法。
來,你來我這兒,往我上衣右邊的口袋摸一下,那裡應該有你所需要的東西。”這徐亮還真是非常會察言觀色,我都還沒有開口呢,就是略微的皺了一下眉頭,他馬上就是能夠心領神會過來,對我柔聲的說道。
我有些疑慮。
但是想著他現在全身都被我給捆綁著,根本就無法動彈,我就慢慢的走了過去。
這會兒的他,一臉殷切的模樣,我一邊去摸索掏兜的時候,他還說道:“其實早在你們調查這案子之前,我就有這樣的準備了,隻是可能是我膽小吧,一直都不敢,確切的說,也是沒有那機會。
而現在,你和黃組長看起來已經是逼到了懸崖的份兒上,都背水一戰了,也沒有什麼好害怕的了,我希望這些東西對你們能夠有所幫助。”我沒有搭理他的話。
而是徑自的摸索,片刻之後,我掏了出來。
發現,這從他兜裡翻出來的東西,是一個類似於口哨的東西,我拿捏來看,外表有些像是月牙,尖尖的,還有一些古老,是被一些黑色的繩索給串聯著,從外表這樣看來,他分明就是平淡無奇,沒什麼特彆的。
但是當我去仔細觸摸的時候,他就跟有靈性似的,在我的手掌心裡麵微微滾動。
我立刻就心中咯噔一下子的跳了起來,詢問道:“徐亮,這是什麼東西?”“靈物。”徐亮深吸了口氣,還有些意味深長的說道:“當年,我被糾纏進來,在新漁村也不是所有人都保守著秘密,一心想要對抗外人。
其實他們也是被禁錮了太久,總有部分的人想要走出村子,看看外麵的世界,這東西名叫‘靈牙’。
據說是從大象的幾十顆牙齒裡取出來的最精純的一顆,具有驅邪鎮宅的超級效果,而這靈牙的組織,名叫‘天牙教’,這個組織致力要破壞村長和其他不平等人群的陰謀,所以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我們都是同一個陣營的。
哪怕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麼去接觸陰婆,以及去收獲柳柳的靈魂,但是我曾經和他們有所約定,一旦我這裡準備充分,就會有人來交接,而現在,這任務就教在你手上了……”“感情你這是拿我去當炮灰的?還來一句你以後會派人過去的,怎麼了,現在我是成為你的信使,馬前卒了是嗎?”我看著他,將靈牙收入囊中,仔細的想了想之後,便是說道:“先彆說那些沒用的,我拿著靈牙,可能在解決了降頭師的問題之後,會去和那天牙教彙合,聽你那意思是說,隻要我身上有這東西,就可以和他們結成同盟是吧?”“是的,而且,你應該也看出來了,這其實是一個類似於口哨的東西,你解決了降頭師,吹一吹,隻有他們也擁有靈牙的人才能夠聽到,那時候你就是隻需要找到一個隱蔽的地方躲藏起來了之後,其他的問題就等著他們來幫你解決。”……對於徐亮的要求,我暫時還沒有考慮到那麼多,但總之,現在我得是將已經供奉了心臟,隨時都要被割掉的李元道給救回來才行。
反正拿著靈牙這東西,總歸也是有備無患的事情。
現在看著李元道因為被盧單寧作法了,所以就導致他此刻雙目無神,成為了名副其實的行屍走肉,你喊他,根本就沒有任何的反映,但是因為有所牽連,所以就導致,他根本就不用看路,就能夠自然而然的跟隨著我的腳步走,看著他此刻的模樣,我不知道為什麼,內心裡麵竟然是湧現出了一絲很不忍的味道。
直到現在,我都覺得他比我勇敢了不知道多少倍,我就是一個典型的懦夫罷了。
但願他最終不會出事兒才好,否則我一輩子都不會心安的。
離開了大廈之後,那盧單寧就在樓下等我,他對這裡似乎是蠻熟悉的,哪怕沒有徐亮的帶領,他都能夠輕車熟路的將我給引到岸邊的位置,在那裡,早就已經是停靠著準備好了的機動小船,這就是我們前往新漁村的交通工具了。
我們兩個人將李元道給小心翼翼的引到了船上安穩的坐好之後,我深吸了口氣,盧單寧看著我說道:“小李,你看見河對岸了嗎?那裡就是新漁村了,一會兒你們乘坐這船過去了之後,一切就隻能夠靠你們自己了,在沒有到山窮水儘的地步,我是不會輕易出手幫助你們的,我希望你能夠理解我的做法。”
“嗯嗯,我明白的,沒事。”我順著他手指的地方看過去,對岸,就是新漁村麼?一點兒燈光都沒有,黑壓壓的一片,萬籟俱寂,像是個死村,但是在黑夜的籠罩裡,誰又知道其中究竟是隱藏了多少陰險詭計,唉,此去一行,肯定是凶險萬分,但是為了月月,峰哥還有師傅,我義無反顧。
我按照盧單寧的說法,將他為我們準備好的衣物道具穿戴好。
因為新漁村的不成文規定,要將自己完全裹滿,不能夠露出太多東西來給彆人看到。
待會兒我們過去了之後,那李元道就跟回到了故裡,會自動帶我前往廖主任的家裡,也就是那個一直以來都在牽引著我們的降頭師,找到他,確定所有的事情,到時候我得想辦法找到他的命門,這樣才能夠讓李元道恢複過來。
上了船。
是一名老翁負責帶領我們前去。
我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的,就遠遠的看著那一片漆黑之地,時間不知不覺的就過去了半小時左右,到達了對岸。
剛剛將李元道弄下船,我都還沒有來得及跟那位老翁道謝,結果他卻急急忙忙的調頭離開了這裡,似乎對於這新漁村極度害怕似的。
看來這恐怖的村子給附近的居民都帶來了深深的恐懼症,哼,不管如何,我一定要揭開它的神秘麵紗,讓它不能再繼續作惡!我始終堅信,哪怕是有鬼怪的成分在,但歸根結底一切都是人心在作死,有欲望,有私欲,就是子極速的膨脹,可能關乎於金錢,身份,地位,但是這些都是屬於個人理由,首當其衝的,我就要將這些問題給解決掉才行。
而我也沒有過多的去細想,走就走吧。
反正現在所有的壓力和希望都是壓在了我的身上,我攙扶著李元道,踏過了碼頭的小道,往前走了幾步之後,便是來到了村子的入口之處。
因為晚上太漆黑了,根本就是無法看得太清楚,而且他們這裡到了晚上既安靜又黑漆漆的,連打油燈的人家都沒有,好像是已經集體安睡了似的,現在雖然是淩晨十二點,但是不至於全部都睡覺了吧?而且,我沒有聽見任何的動靜,靜悄悄的,似乎是一根尖針落在地麵之上都是能夠清晰可聞似的。
我等待了片刻,按照盧單寧所交代的,現在應該是到李元道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他這會兒是被精神給集中控製了起來,他負責建立起來了和廖主任的紐帶,隻要猛拍他的後腦勺三下之後,他就是會自動的帶領我去前往廖主任的家裡麵。
我照做。
啪啪啪,三下,力道比較適中,不過感覺已經是達到了我想要的效果,我就耐心等待。
可尼瑪奇葩的是,一分鐘,兩分鐘,十分鐘過去。
這李元道見到我不走,他也不走,就這麼傻乎乎的站立在原地,依舊是那種黯淡無神的姿態,我就納悶兒了,那盧單寧不是告訴我,打了他之後,最多五分鐘他就會自動帶路了。
可是現在……壓根兒就沒有絲毫的反映,這可是把我給搞得雲裡霧裡的。
最後我急切了起來,甚至於還多打了他三四下,用聲音呼喊他,可他全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維之中,沒有回答我一絲一毫。
我立刻就急了,這是什麼意思?不聽我的招呼嗎?可我現在又不能和盧單寧聯係。
就在我這急得團團轉的時候,我忽然看著前方燃燒起來了火光。
似乎是火把,而且是不止一把,密密麻麻的,跟蝗蟲差不多,正朝著我們這邊快速的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