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卿如睜大了眼睛,差一點站不住,“皇,皇上,臣妾什麼都沒有做,臣妾冤枉啊。”
“是不是冤枉,你自己心中有數,你害死了朕的皇後,死千百次不足以抵債,所以朕要讓你生不如死!把這孝服給這個賤女人換上,朕要她在皇後靈前連跪三天三日,每日磕三千次頭,從今往後,她不再是皇後,宮中人人可羞可辱。”
君寒懿話音才落,玉卿如就被兩名錦衣衛按住,強行扒掉了頭上的鳳冠,摔在地上,那些嬤嬤婢女大氣也不敢出,她們知道,變了,一切都變了。
玉卿如臉色蒼白,掙紮著,“不,本宮是皇後,你們這些賤奴,誰也不能碰本宮,放開本宮,放開!皇上,求求您,看在臣妾對你一片赤誠之心的份上,不要,不要這樣對臣妾。”
被扯掉了一身尊容的象征,嬤嬤和婢女上陣,抓起喪服就往玉卿如身上粗魯地套,她們知道,以後命運如何,還得看這一次的表現。
君寒懿麵容冷寒,想到含恨而死的玉琦鳶,心仿佛被尖銳之物刺穿,眉頭不忍痛地緊蹙,搖搖晃晃地走出了朝凰殿,望著一片蒼茫淒冷的白,天地間竟無一絲多餘的顏色,像她燦然如花的年華,在一瞬間凋零。
感到有什麼涼涼地打在身上,君寒懿伸手,乾涸的嘴唇動了動,是雨,下雨了,這是她流下的淚麼?
“鳶兒,鳶兒……”君寒懿環顧四周,尋覓著那一抹紅衣身影,身軀在越來越大的雨水中踉蹌著,白色的花,白色的幡布,都被一點點衝刷,靈堂那一頭傳來宮人的哭聲,拚命扯著嗓子,聽不出一絲一毫感情,君寒懿忽然笑了起來,她被誣陷叛國,天下人都恨透了她,唯獨他,才是真正的痛不欲生。
玉卿如跪在玉琦鳶的靈堂前,在錦衣衛的監視下,一個頭接一個地跪,稍微鬆懈就要吃鞭子,那鞭子帶了鉤刺,玉卿如身上的孝服被鮮血浸染,一片紅,和滿目的白形成鮮明的對比。
君寒懿恨她,可更是恨透了自己,相府罵他狗皇帝,昏君,並不冤枉。
查明真相後,他原本應該即刻去找她,而不是用滿門抄斬來逼她現身,他不肯放下最後一份尊嚴,終究是晚了一步,從此人鬼殊途。
大雨下了三天三夜,君寒懿也淋了三天雨,不肯進一粒米,沒有闔過眼,終於在玉琦鳶出殯後病倒。
張公公請來太醫,都說是寒邪入體,又勞心費神,傷到了肺腑,須好生調理養身,不可再動妄念。
君寒懿靠在枕上,咳嗽了一陣,抱過身側的骨灰盒,他怎麼舍得讓她葬入黃土?不過是立的衣冠塚,他要她永遠陪在他的身邊,直到有一天他也死了,他們就在一起。
“皇上,大擎局勢不定,目前更是……還請皇上養好身體,萬萬不可讓小人得逞啊。”張公公見君寒懿魂不守舍,立刻跪下勸道。
君寒懿為人人眼中的叛國賊舉行國葬,已經引起諸多百姓不滿,那些民間組織正在蠢蠢欲動,朝廷內部也有異議,特彆是那些未真心歸順的重臣,隻怕是要大作文章。
君寒懿眸中鋒芒一現,詭異森冷,“朕,還沒有到這些鼠輩都可以對付的地步。”
“皇上……本宮要見皇上,你們不要攔著本宮,免得本宮治你們的罪,哈哈哈……讓開!”
禦陽殿外,傳來玉卿如瘋狂的喊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