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要開始了。”夜玉對月天說。她把惜寒梅身上的繩子拿開,對她施展催眠術。
夜玉站在祭台的前麵,背對著月天和鵬天。
燃點起三枝蠟燭,夜玉念起不知名的咒語。
天空停下了冰雹,隻是雨下得更凶了。
然後大理石板慢慢地升到天窗旁邊,夜玉用忍術跑到天窗旁邊,把惜寒梅帶上天台。
沒有人知道她在上麵做了什麼,隻是沒多久,她就下來了。
“鵬天,待雨停下來後,明天,你就可以正式統治亞馬大地了。”然後不作一聲地離開了。
然後,留下的又是月天。
在他們離開後不久,哲美和梓馨就來了。
她們剛踏入鐘樓,身後的大門就因強風而關上了。
“是誰?”梓馨緊張地左右張望,此時月天就從樓梯上跳下來。
“你是誰?”梓馨極不善意地望著站在地台上的月天。
哲美搶在月天回答之前,說:“他好像是惜寒梅的男朋友,是吧?”
她毫不留情的反問,月天隻能有點尷尬地點頭。
“你不是應該保護她免受傷害”哲美尖銳地問。
“此事。我實在無能為力。”月天無力地搖頭,“你們先上去救她吧不然就來不及了。”
“你不去?”梓馨瞪大眼睛。
“夜玉叮囑我千萬不可以上去,所以我留在這裡準備逃生的船隻給你們。遲一點我才上去。放心,我會的。”月天說。
哲美點頭,然後想使出忍術跑到天台。
“為什麼不能使用?”哲美奇怪地問。
“不是吧?剛才夜玉也可以在鐘樓內施法呀。”月天也不解地說。
“算了吧,還是用最原始的方法好了,跑吧!”哲美不想浪費時間。
“這個夜玉。看來她也懂得很多不為人知的事啊!”梓馨一邊跑步一邊咒罵。
“要不然她怎可以開啟鐘樓?”哲美歎氣。
在風族山山腳,有一個簡陋的山洞居所,內裡住了一對中年夫婦。
當千丈湖的水源源不絕地流出來的時間,夫婦正冷眼旁觀海邊的漁民,擁有船的他們都急於離開。
但是夫婦二人卻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們還真的好像打定主意不走的樣子。他們都覺得人總有一死,自己都活夠,何不給彆人一個生存的機會?伴在身邊的是自己心愛的人,這樣的死又有什麼可怕之處呢?
此時有一名氣喘如牛的婦人跑到夫婦麵前,手裡抱著一名可愛的女嬰。
“請你們收養她吧,我們的船再容不下她了。丈夫說他不會把這賠錢貨留下來,我可是從他手下救回她的。求求你們,這樣的話,可能她還有一線生機。”年輕婦人還跪在地上。
“請不要這樣。”中年女士邊流著淚邊把婦人拉起,“要是把你的女兒交托給我們,你會後悔的。”她流著淚說。想當年,她也是這樣,留下了年幼的惜寒梅,自己和丈夫裝作失蹤,希望逃過黑客的追捕。結果,逃是逃到了,可是卻失去了望著女兒成長的機會。如果時光可以倒流,她一定不會作這個決定。“你們是一家人嘛,就算死在一塊兒,也死得放心吧!不要掉下她。”她嗚咽著對婦人說,像是對當年的自己說話。
“謝謝你的指點,我會帶她一起走的。”然後還感激地鞠躬才離開山洞。
“迎天,如果當年有人對我說這番話,惜寒梅現在就會在我們身邊。”迎天:中年女士的丈夫,輕輕把妻子擁入懷。
“不要這樣,韶敏,我們不可以心軟的,惜寒梅她根本不應該做黑客的後代,她有一顆善心。她可以成為一個成功的忍者,然後組織一個美滿的家庭。雖然我們沒有收到有關惜寒梅的消息,但是她是不會令我們失望的。”迎天很有信心地說。
“但願如此。”韶敏隻可以默默地祝福自己的女兒。
可惜,天不從人願,困在鐘樓天台的正正是他們的女兒,惜寒梅。
當哲美和梓馨打開天窗,聽到一聲響亮的槍聲。
哲美看到惜寒梅被綁在中央的柱子前麵,後麵就有一個機關,對準天窗,當第一個上來的人推開天窗,手槍內那一發子彈就會直直地射進那人的腦袋。幸好她們躲過了。
哲美小心地檢查手槍,“原來隻有一發子彈。這個機關隻會傷害第一個拯救者,即是我們。夜玉設計這個機關時,一定是考慮到月天。”
“唉,她為什麼不相信本地人呢?”梓馨不解地搖頭。
背後傳出夜玉的聲音:“因為我恨你們的假仁假義、恨你們的自以為是!為什麼本地人一定是好人,而背叛者則一定是壞人?為什麼你們自稱擁有純潔的心,而認為黑客的心一定是汙穢不堪呢?”
眾人沉默。的確,大多數本地人對黑客都懷有偏見。
“我不會讓你們帶走惜寒梅的。唯有亞馬大地上的人的價值觀改變,我夜玉,你們口中的‘壞人’,才可以在這裡立足、繼續我的生活!”夜玉擋在惜寒梅和哲美之間。
“反正我們也沒有想過你會乖乖把惜寒梅交給我們。”哲美冷笑,“放馬過來吧!”
惜寒梅不知所措地看著她們。
她一直都是一個非常被動的角色。
夜玉發動手上的槍,射向哲美。哲美快速地閃開,避過一個災殃。
“冰山河川。”哲美反擊。夜玉不慎失神,整個人不能動彈。
“順道來個‘虛步漂’吧!”梓馨說著便把夜玉“送”到鐘樓的圍牆外。
大家都以為夜玉會摔到海上、在海上溺斃。沒有人知道她倒在月天準備的船隻上。
解決夜玉後,她們兩人就想鬆開惜寒梅身上的繩子。
梓馨小心翼翼地剪開繩子,沒想到它會在五秒鐘內回複原狀!
她們真的很想放棄。但她們不能、她們不能放著惜寒梅不管!
“還是算了吧。”惜寒梅淡淡地說。
驚訝著惜寒梅的說話,梓馨瞪大眼睛。
“為什麼?”哲美問:“你不是一向也有很強的生存意誌嗎?”
“在我知道我的身世之前。”惜寒梅更正她,“原來我是黑客的後裔。”
“什麼!”二人再次受到驚嚇。
“是真的。”惜寒梅肯定地說,“我在養父母留給我的信中看到。”
光拉開天窗的聲音劃破了三人的沉默。
“你沒什麼事嗎?”月天關心地問著惜寒梅。
伴著陣陣引擎的聲音,綺夢駛著一艘小船來了,船上還有憶香、涵亮等等忍者。
“綺夢我不能解開惜寒梅的繩。”梓馨向綺夢求救。
“就讓我為亞馬大地上的所有人贖罪吧。”惜寒梅說,“你們還是走吧。”
“嗯我會留下來伴著惜寒梅。”月天說。
“再見了,各位。”惜寒梅說。
“再見了,惜寒梅。”哲美和梓馨跳到船上。這時水已經漲至大約是鐘樓的7樓位置。
當船離開了,月天才對惜寒梅說:“我也沒有辦法解開你的繩子。”
“我知道,有你在我身旁,我已經很滿足了。”惜寒梅淺淺一笑。月天無力地搖頭。
此時海麵卷起巨浪,水濺在惜寒梅和月天的腳尖上。
光怔怔地看著波濤洶湧的大海,一會後才對惜寒梅說:“我的家鄉也要滅亡了。”
不待惜寒梅發問,月天逕自說下去:“那裡將會因為地殼運動而沉沒,它造成的巨浪將會把亞馬大地掩蓋,加上那個深不見底的千丈湖,亞馬大地也會隨之下沉。”
“真的嗎?好端端兩個文明就這樣消失了。這,可能是天神的懲罰。”惜寒梅惋惜地說。
“但是為什麼要你犧牲。”月天說。
“其實並不隻我一個,還有無數沒有船隻、不懂遊泳的人民死去。我隻是雲雲眾人的其中一個,不值得為我如此悲痛。”惜寒梅淡淡地說。
“惜寒梅。”月天緊握著她的雙手。
水已經淹過他們的胸膛,差不多到達了頸項。
“如果你後悔了,你可以遊到最近的陸地,繼續你的生活。”惜寒梅說。
忽然傳來船的引擎聲音,夜玉從船上跳鐘樓頂部。
“月天,快走吧!”夜玉緊張地拉月天走。
“我不能拋下惜寒梅!”月天卻不願意離開。“除非你能救出惜寒梅。”
夜玉搖頭,說:“這事我無能為力。這條繩子一但綁上,就是不能消去的。”然後一把拉走月天,“惜寒梅,對不起!”夜玉流著淚對惜寒梅說。
她知道自己這樣做是拉走惜寒梅的生存動力,但是月天是她唯一的好友。
“我不會怪你的。”惜寒梅示意她把月天拉走。
光踏上甲板,轉頭對惜寒梅說:“彆忘記我們下一輩子還會見麵!”然後和夜玉走了。
惜寒梅早就知道月天會走。她並不是以為他是貪生怕死的人,而是因為她知道夜玉和月天的交情。
她早就原諒了夜玉。
她早就原諒了彆人在她身上作的一切行為。
反正她就是垂死的人了,記著這些恩仇又有何用呢?
她希望所有人不要再歧視彆人,希望所有恩恩怨怨在她身上作一個了結。
她要為所有人,不管是黑客或是本地人:贖罪。
為一切不應該存在的仇恨贖罪。
此,她渴望僥倖生還的人要互相支持。
當然,這隻是個奢望。
儘管水已經蓋過惜寒梅的頭頂,但它不再可怕。
死亡,對現在的惜寒梅來說,隻是一個過渡的階段而已。
她終於合上雙眼,但她會守護著亞馬大地直至。直至世界滅亡的那一刻。
我是夜玉。
就是人們口中的背叛者。
竟然沒有死去。我跌在鐘樓旁邊的小船上。
生還的眾人陸續到了最近的陸地,在那裡搭建臨時居所。
他們之中隻有黑客的忍者,但沒有人肯接受我。
隻好自己建設屋子,幸好有月天幫助她,不過他一聲不響:可能他在生氣吧?
顧不了屋子的醜陋和簡約。
為我無法在人們的仇視中生存。
他們就好像想把我殺死一樣,特彆是哲美和梓馨。
沒辦法啊。誰叫自己愚蠢到為鵬天犧牲?
可是、可是,我並不是人們口中那般壞。
不是在為自己的過錯找借口。
如果你聽著自我出生而來的故事,你必定會明白我。
在一年中其中一個平凡日子,我出生了。
不是特彆寒冷的冰也不是一年最後的一而是春季的其中一天。
備親已經差不多五十歲了,我的出生應該是他快樂的來源。
但因為連續幾天也下著大雨,加上要辦喪事,父親也不怎麼記得準確的日子。
誰的喪事大得讓父親連女兒的出生日都忘了?
就是我媽媽的喪事。
她在生產時難產,僅僅看過我一眼就被死神帶上路了。
媽媽的喪事花去父親大量的金錢,使我們原本就不富裕的生活變得更素樸。
父親每天早出晚歸,最高紀錄一天竟有五件工作。
鄰居都不忍心,用各種借口把錢塞進我的口袋。
當父親知道了,他生氣我打我。
他的當時的說話,我永遠記得。
“我們不可能一輩子依靠彆人,要儘力令自己脫離困境。”
但是,直到父親死的那一刻,我們還是不能脫貧。
備親得了重病,看著他不停咳嗽。我除了把沾有血的盆子清洗、燒菜之後,我沒有什麼可以替父親做的。
雖然隔壁的大夫曾經免費提供藥物,但是父親的病實在太難纏,況且我們又沒有足夠的金錢購買更有療效的藥物,所以父親在六年後去世。
隻好自己一個生活。
自己種菜、找小蝦蟆,我就是這半餓著肚子活下來。
某一天在海邊,我認識了惜寒梅和玉堂。
有時他們會邀請我到他們家吃飯,但更多的時候是我一個人在破爛的家中吃“蔬菜餐”。
其實我很羨慕惜寒梅。在她的親生父母失蹤後,有人照顧她的起居飲食。
但是我卻沒有。為什麼?也許是因為她的冰雪聰明吧!
又在另一天,我在誤打誤撞的情況下,進入了鐘樓。
當時,鐘樓是由斯伯,玉堂的好友的父親管理的。
鐘樓內的氣勢撞擊了我小小的心靈。
年少的我,下定決心要知道鐘樓的進入方法和其他秘密。
成人們的避諱,卻更加助長了我的好奇心。
閒著沒事乾就到鐘樓附近流連。
不斷嘗試進入鐘樓的方法,直到鄰居,依童老師告訴我忍者學校的事。
她說,我已經十三歲了,忍者學校應該很快就會送來收生信。
但是,我並沒有收到。
依童老師答應我,她會儘力讓我進入忍者學校讀書。
幸好,我以後補生的身份進入。
我們的宿舍分配好後,我從窗戶看下去。
惜寒梅被一名忍者用忍術送到山上。
讀書的快樂陡然消去。